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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驱逐,不是被摧毁,而是完成了某种漫长的交流后,选择了退场。
如同潮水退回海洋,如同风穿过山谷不留痕迹。
她站起身,拍去衣角尘土,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她收到苏芮的消息:“C-17号儿童找到了。
他在青海湖边的一个牧民家中,说自己‘听得清了’,现在每天清晨都会对着雪山唱歌。
奇怪的是,附近野狼不再袭击牲畜,反而会在他唱歌时安静蹲伏,像在聆听。”
林知遥笑了。
她知道,那孩子不再被声音困扰,因为他终于分辨出了哪些是侵扰,哪些是共鸣。
他不是在召唤谁,而是在回应一种更古老的语言??属于大地、风与寂静的语言。
她走到院中,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石桌上。
不是为了招魂,也不是为了仪式,只是为了照亮一小片黑暗。
夜渐深,星河横亘天际。
远处传来断续的笛声,不知哪家老人在吹奏一支古老的调子,悠远而苍凉。
林知遥闭目倾听,忽然察觉耳畔又有旋律浮现??仍是那首童谣,但这一次,连歌词都变了:
>“门不开,灯不灭,孩子走远不回头。
>你不呼,我不应,春风拂面花自开。”
声音极轻,仿佛来自极远之地,又似心底自然涌出。
她没有抗拒,也没有追问,只是轻轻跟着哼了一句。
就在那一刻,她感觉到左耳后方一阵微温,像是被阳光晒过的皮肤。
她抬手摸去,那里曾植入过实验性神经接口,后来被她亲手切除,留下一道浅疤。
而现在,那疤痕竟微微发烫,随即冷却,如同某种装置完成了最后的自我注销。
她睁开眼,望向夜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短暂而明亮。
她低声说:“谢谢你们,听过我的故事。”
三天后,全国十二所参与过‘种子计划’秘密研究的机构旧址,同时出现奇异现象:废弃实验室的监控录像自动重启,播放一段从未记录过的影像??画面中,十七名“天生接口儿童”
并肩站立,年龄各异,神情平静。
他们齐声吟唱一首无词之歌,声波频率与南极科考站捕捉到的集体吟唱完全一致。
歌声持续七分钟,随后所有设备自行断电,存储芯片化为粉末。
唯一留存的数据片段被苏芮截获,经解析后,仅还原出一行文字:
>“我们听见了你们的痛,也听见了你们的爱。
现在,请让我们安静地长大。”
林知遥看到这行字时,正在厨房炖汤。
她关小火,盖上锅盖,轻声说:“好。”
一个月后,春天真正降临。
村后山坡上,那几株从冬瓜汤渗入处长出的绿芽已长成半人高的植物,叶片透明如水晶,夜间散发淡淡蓝光,当地人称其为“忆草”
。
孩子们喜欢在傍晚围坐其间,讲故事、唱歌、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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