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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
季氏的铜钱,都是从咱们田赋收的,现在用来办厚葬,真是浪费!”
另一个农夫附和道,声音里满是不满。
孟懿子和叔孙成子站在街角,看着季孙斯稚嫩的脸,又看了看队伍里阳虎得意的神情,交换了个眼神。
孟懿子声音压得很低:“执政大人的遗言‘善事孟孙、叔孙’,现在看来,是让咱们联手防阳虎啊。
这阳虎,怕是要趁机夺权。”
叔孙成子咳了两声,脸色苍白得像纸,声音里带着虚弱:“我的身体也不行了……咱们三桓,何忌你二十八,季孙十九岁,我家州仇才十八岁,都太年轻了,阳虎会趁虚而入。”
葬礼刚结束,阳虎就以“辅佐幼主”
为由,接管了季氏,把季孙斯软禁在采邑的偏院。
季平子死后一个月,叔孙成子也病逝了,十八岁的叔孙州仇(武叔)即位,三桓彻底成了“年轻班子”
。
这年冬,曲阜的寒风裹着雪粒,刮得人缩着脖子往檐下躲。
街头巷尾的炭盆旁,百姓们搓着手议论的话,早传遍了城郭:“季氏有兵,孔门有礼;季氏有甲,孔门有粮。”
卖粟饼的老妇用围裙擦着手,跟买饼的农夫念叨:“去年我家老头子走,多亏儒商会馆,八十枚铜币就办了丧;季氏的兵守着汶水,齐人也不敢来抢粮,这日子才算稳当。”
孔学私塾比往常更热闹,每月都有各国弟子背着行囊来。
木工技的弟子教齐人凿鲁榫,尺杆压着木坯,墨线弹得笔首;
织染技的红漆染缸前,晋人围着看鲁锦煮制,草木灰的热气裹着染料香,飘得满院都是;
明器技里,越人捏着竹篾糊纸人,指尖沾着米糊也不在意,只盯着弟子手里的样板;
最闹的是礼生技的哭腔场,颜回领着各国弟子练“噫嘻”
的起调,均钟的清响混着寒风。
孔丘站在儒商会馆“礼定风波”
的匾额下,指尖拂过“礼定风波”
的木纹,子琴捧着刚抄好的鲁哭腔谱走来,竹纸还带着松烟墨的凉香。
越国使者刚在隔壁孔学私塾看完明器技学习的越工匠,衣摆沾着点竹屑,快步上前。
孔丘把谱子递给他,声音温却有分量:“这谱子让越国乐师照着学,若需教引,孔学弟子可随你去——儒商的礼,不分国别,只看是否存仁心,是否安庶民。”
使者双手接过谱子,指腹蹭过规整的墨字,连声道谢,躬身时腰弯得很低:“夫子仁心,越国必当遵礼而行,绝不让鲁礼在越地走样!”
他捧着谱子走出会馆时,正午的阳光正好落在匾额上,“礼定风波”
西字的朱砂红,被晒得发亮,竟比季氏藏在武库的青铜鼎还耀眼,晃得人不敢首视。
孔丘望着他的背影,指尖仍留着木纹的糙感,他清楚,季平子临终说的“双轨权力”
,从不是妥协——这十年里,季氏摄行君事,靠兵政守住汶泗边境,防着齐晋侵扰;孔门才能用济丧基金补庶民丧葬,用农具坊教农夫垦田,以礼财安民心。
“仁礼”
的种子早穿透冻土,在垄亩的黑土里、在纸棺的竹榫间发了芽,双轨制衡着,才让鲁国熬过了十年动荡。
可如今季平子去世了,阳虎攥着季氏兵权,季孙斯被软禁在采邑,那点制衡的根基,眼看就要被搅碎。
他抬头看夕阳,橘红的光把会馆的影子拉得很长,心里的沉郁,却比檐角垂着的冰棱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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