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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上面的纹路:“你知道这鼎是谁铸的吗?是范宣子,不是晋侯。
他把‘刑书’刻在鼎上,说‘一法同施’,可鼎上没写‘范宣子不能抢晋侯的权’,没写‘六卿不能分公室的地’。
他给庶民‘贵贱同罪’的好处,就像商人给顾客小便宜,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你想想,要是六卿掌权了,他们会真的给庶民公平吗?”
性子沉静的十一岁冉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榫卯构件,递到孔丘面前:“夫子,要是晋人用‘法’管丧葬业,说‘不管贵族平民,都用一样的棺材’,我们的‘士级棺’‘大夫棺’还能卖出去吗?”
“问得好。”
孔丘接过榫卯构件,看了看,又递给冉雍,“‘礼’不是为了分贵贱,是为了‘各得其宜’。
贵族用大夫棺,靠葬礼定秩序;平民用庶民棺,能让亲人好好告别。
如果用‘法’强行一样,贵族觉得失了体面,平民觉得负担加重。
晋人的‘法’,让大家只认规矩,不认人情。”
十岁的颜回抬头看到伍子胥过来,站起身,对着孔丘行了一礼,问道:“夫子,那‘礼’和‘权’该怎么摆?就像季札让国,看似守礼,却让吴国乱了好多年;公子光争权,看似失礼,却让吴国强了——难道‘礼’还不如‘权’管用?”
孔丘的目光落在伍子胥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缓缓说道:“季札的‘让’,是‘让而忘责’——为了自己‘贤能’的名声,忘了百姓需要稳定的秩序;公子光的‘争’,是‘争而忘义’——为了自己的权力,杀了吴王僚,忘了‘仁’的底线,让吴国多了戾气,西处征战。”
他站起身,正好与伍子胥的目光相对,目光落在伍子胥腰间的楚式佩玉上:“伍大夫从吴来,是为徐城的尸体吧?”
伍子胥没绕弯子,往前一步,对着孔丘行了一礼:“吴王想请夫子的弟子入徐城,用鲁礼收葬五千百姓,给蔡、唐看看,让他们知道吴军不是蛮夷。
战场安葬五千多庶民,吴军全部用纸制器物:纸棺木、纸丧服、纸人,加上礼生技十名哭丧礼生和九十名及门弟子的费用,我带来两万五千枚铜币,希望夫子成全。”
孔丘突然笑了:“礼葬收小国的心,孙武将军的确是军神,算得很清楚——全部用纸,两万五千枚铜币,五千条人命的礼葬,确实刚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了成童班少年弟子,又看向伍子胥,“可‘礼之本仁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吴军安葬完这徐城庶民,还应该给活着的徐民留复耕的农具和种子吧,让他们能活下去,只办葬礼,不给生路,这‘礼’不过是装样子的空壳。”
十岁的高柴仰着头看着伍子胥,眼里满是认真:“伍大夫!
要是吴军再淹城,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好帮百姓搬东西。”
伍子胥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孔丘接着高柴的话说:“‘仁’的起点——是让人活下去,再让人有尊严地活。
吴王要是真想办丧礼收心,就得再加一万枚‘仁捐’——五千枚用来修徐城的水沟和滤水陶管,防止瘟疫发生;五千枚给徐民当复耕基金,让他们能买粟种、农具,春耕的时候有收成。”
伍子胥咳了声,上前一步,拱手道:“夫子,一万枚可不是小数目。”
“不同意?”
孔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徐城的尸体己经开始腐烂,再过几天,瘟疫就要传开了。
要是瘟疫传到鲁境,鲁人就会中断了汶泗水道,吴王损失的就不是一万枚铜币,是西进楚国的机会。”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宓不齐举起手,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夫子,要是‘仁捐’成了规矩,是不是鼓励各国打仗再用水攻,反正可以交‘仁捐’?”
孔丘从案上拿起一块竹篾,递给宓不齐:“你看这竹篾,能扎纸人,给死者当伴;也能编竹篮,给生者装粮。
‘仁捐’就像这竹篾,是‘礼’的一部分——它不能阻止水攻,却能让水攻变得有底线,让掌权者不敢随意草菅人命。
就像及门弟子的哭丧,有了‘标准化手册’,就不会乱哭,不会对死者不敬;吴军的水攻,有了‘仁捐’,就不会乱淹,不会让百姓死得不明不白。
这就是‘礼为仁之框’,用‘礼’把‘仁’框住,不让‘权’把‘仁’弄丢。”
伍子胥看着成童班的弟子,看着他们眼里的认真与纯粹,突然觉得孙武的“礼葬收心”
是有道理的——至少能让徐民的尸体有个体面,能让孔学私塾的及门弟子有活干,能让活着徐民(新吴民)能活下去,这样“礼”
不再是装样子的陶俑,而是真真切切能让人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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