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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退下后，我回头一瞪珠帘外的高大身影：“即便妾身是个外室，王爷也不能这般直闯进来，这不是毁人清誉么？”
“你和我之间还有何清誉可言？”
“你！”
我被他噎了一下，只能道：“就算是那样，王爷进来时也要让下人通禀一声，不然成何体统？”
“呵，那也得你这院子里有下人才行，”
魏子都冷笑一下，终究没有再近前一步：“收拾好了就快些出来，本王没空与你多话！”
哼，他没空多话，我还不想和他说话呢！
我随手挽了个斜斜的坠马髻，出去拜见他：“妾身见过魏王爷。”
“你……”
他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摆手让我起来：“你这发髻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个？”
我有些诧异地摸摸头发，没想到他火急火燎地过来，一张口竟然先问这个：“妾身自己挽的，有何不妥么？”
因着常年习武从军，我会挽的发型并不多，这个坠马髻还是少女时从太妃娘娘那里学来的。
后来母后说我眉眼清秀，不适合太妃那样妩媚的发髻让我别再挽了，我才放弃。
那前后不过半年左右，想来魏子都应该不会记得。
就算他还记得，我现在的相貌也早已和当初不同。
他古怪地凝视我，像是在我身上找谁的影子，好一会儿才放弃似地偏过头去：“没什么不妥，你其他的婢女呢？”
“妾身都打发走了。”
还不是怕他发火时又迁怒别人。
不料魏子都却低估了一声：“不喜欢别人伺候这一点也很像她。”
我心中一“咯噔”
，只觉得气氛越发诡异，连忙转移话题：“王爷深夜过来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要事。”
他睨我一眼，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我这才看出他嘴唇干裂，怕是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喝水。
片刻之后，他开口问：“从明月楼拿到消息了？柳纤纤在玉京，你都知道了？”
我心中冷笑，魏子都不愧是魏子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还把各种环节想明白了，他的人怕是一直盯着我，才会连一只鸽子都不错过。
想归想，我面上还是佯装懵懂：“先前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你不知道？那你和明月楼飞鸽传书了什么东西？”
“那是桑妈妈和叶花魁传给我的乐谱，我在院中呆着无聊，便想练练琵琶。”
“怎么？打算重操旧业了？”
“妾身不敢。”
“不敢？”
他突然冷笑一声，“砰！”
地搁下茶盏，飞溅而出的水滴落在乐谱上，如同一滴滴流淌的泪珠：“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教训宋璟和姜则，拿刀挟制梁鸳，还差点遣散所有下人，柳霜雪，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我，我怔愣了一下，缓缓抬头和他对视：“我想做什么？我想为自己报仇雪恨，不可以吗？”
是啊，我是柳霜雪，但我也是大梁长公主梁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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