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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与那身材矮小的士卒已是打作一团。
他本就健壮的上身在寒冷的夜晚里也落了汗，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往掌心啐了口唾沫，蒲扇大的巴掌带起劲风，怒道：“长史一向公正，从不偏袒。
我阿贵在军中，凭的也是自己的本事。
你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实在可恨！”
豆芽矮身从掌风下滑过，后颈汗毛被劲气激得根根倒竖。
他堪堪到阿贵胸口，倒像山猫遇上了熊罴。
也不认输：“若是公正，一个连枪都拿不动的世子，如何能来瓜州颐气指使！”
他不退反进，泥鳅似的钻到阿贵下方，欲用手肘顶向对方心窝。
阿贵则用铁钳般的五指扣住豆芽肩头，竟将人整个提起抡圆。
豆芽眼前发黑，暗道不好。
天旋地转间只听得一声怒喝：“住手！
"
“靖安公主来了！”
不知谁高喝一声，顿时看热闹的、喝倒彩的、浑水摸鱼的，如鸟兽四散。
“参见公主！”
夜色寒凉，赵平之只外罩了件披风，玄色织金锦上暗绣的狻猊在大漠的月光下忽隐忽现。
跪伏的士兵们盯着地面，公主曳地的披风下摆扫过，细碎的沙砾沾在流苏上，宛如星河坠入墨池。
“都起来吧。”
她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玉磬，比白日里多了分不可冒犯的威严。
鬓发只簪了支东珠步摇，裹着层淡青晕彩，像极了瓜州城头预警狼烟的烽火色。
“听说帐外有活熊和山魈打架，本宫倒是要来开开眼。”
豆芽噗通跪地，知道军中私下斗殴的严重，只说是比武。
阿贵想起事情的根源来自这位公主的亲卫，恨屋及乌，梗着脑袋不说话，死死盯着她身旁的姜长林。
“放肆！
殿下面前...”
姜长林心头一跳，恐惹火上身，喝道。
“无妨。”
赵平之摆手，指向阿贵：“你来说。
父皇曾设立比武的章程，第六款第七条写的什么？”
“禀殿下，凡军中较技，倒地三息不起者负，出界丈余者负，置人…置人.."
阿贵的声音突然发虚，冷汗顺着脊线往下淌。
“置人死地者斩。”
赵平之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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