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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惊蛰时分,春雷始鸣,皇帝和凤君需率领百官行亲耕礼,祭祀神农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三月初三上巳节,要行祓禊之礼,以兰草净身,驱邪祈福,祈愿国运昌隆、福泽绵长。
不过皇帝忘记提起的是,在即将到来的亲耕礼之前,于新婚不久的凤君而言,还有一件事情亟待完成。
赵煜回到凤仪宫,承光很快也领着男侍医匆匆赶来内室,连忙为他揉捏筋骨,敷药按摩。
在凤仪宫时殿下尚且不肯让人喂食,到了太皇太后跟前,近侍们就更不敢开口相劝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几乎连筷子都没动。
算上今日早膳,殿下已经连续三顿未曾好好进食了,几个宫侍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主子乖乖张嘴,必须得好好休养生息一番,连动都最好不要动。
赵煜被刺鼻的草药味熏得直皱眉,昭侠替他披好衣裳,壮着胆子嘀咕道:“殿下一直不肯好好休息,奴才看您这胳膊呀,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说来三个近侍中,赵煜虽然最用不到昭侠,但因为在幻象中是对方陪这具身体留到了最后,所以相比起来心底最信任她。
至于承光和明夷两个,虽然不曾在幻象中见到他们的身影,但也未必是背弃了主人。
前朝后宫的争斗残酷血腥,这具身体又是个落败者,自身的命运都难以把控,更何况他身边的奴才呢?
只是终究和昭侠有些区别。
而昭侠虽然平时懵懂愚钝了一些,却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敏锐地察觉到虽然殿下时常面沉如水,但不知为何,对自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纵容。
仗着这点小特殊,此刻竟敢顺着杆子往上爬,主动打起了头阵:“殿下,先不说下旬的亲耕礼,届时您可是要亲自下地的。
就说初八就是您与陛下成婚的第一百天,合宁宴上,要是您的手臂还使不出力气,连菜都夹不稳,不说旁的,赵大人该有多担心您啊。”
赵煜微微眯了眯眼睛,重复了一遍:“合宁宴?”
赵煜虽闲来无事看了不少书,但对于皇帝与凤君成婚的仪式提不起半点兴趣。
只知道大抵和梁朝相似,婚前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婚后三日回门。
然而听昭侠的意思,百天之时还有一个合宁宴,赵英会进宫觐见?
那这具身体的父亲呢,怎么没有提起?
赵煜察觉有异,但自然不能直接询问,轻描淡写地说道:“母亲要和陛下交谈,不会顾及到我。”
“合宁宴又不是只来赵大人一个人。”
昭侠嘴快地脱口而出,又立马赶忙闭上了嘴,赵煜瞥见承光和明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都迅速地暗暗瞪了她一眼。
明夷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殿下这几餐都吃得少,奴才去给您拿些零嘴来?”
赵煜见几人的反应心里便有了结论,知道这具身体的父亲或是已经故去,或者和赵英和离了。
而合宁宴上,大概会有身份对于这具身体有些尴尬的人物出席,多半是这具身体的继父,以及那些异父的兄弟姐妹。
赵煜少有机会接触到赵家的事情,此刻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漠声道:“避讳什么。”
叫他们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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