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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雾也呢？”
汇报工作的下属头埋得更低了，“被程家的人带走了，而且……大少插手了这事，从中阻拦了我们的人接触那位先生。”
“……”
傅致麟又抽了一口烟，过了许久，才慢慢吐出来。
他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则脱力般靠在疗养院的墙上，长久的沉寂后，才低声自语，“爸，是我，又选错了，是吗？”
恍惚间，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似乎就站在他面前，怒目圆瞪的朝他挥舞着手里的拐杖，花白的胡子随着他带着激昂情绪地话语，一翘一翘的，显得有些滑稽。
那些斥责的话仿佛又划破了时空，响彻耳边——
【是我擅作主张让小霆来到这个世上，可他到底是你的崽子啊。
你要组建家庭，你要生自己的孩子，这些跟你爱他并不冲突啊！
】
记忆里的自己无奈的反驳着老人，【我没有不爱小霆，只是襄儿到底还是有些别扭……这不是她的问题，她在努力去适应这个崽子，是我舍不得她这样委屈自己。
】
老人原本凶狠的眼里突然有了些泪光【是，你个龟儿子的了不起了，知道心疼媳妇儿，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既然你非要在家庭和小霆之间留一个选择题，那小霆我带走！
我养！
我回去就把他迁到我户口本上做大儿子！
你以后就叫他哥吧！
】
傅致麟拉住老人，【这不是选择题，只是暂时的，襄儿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以后一定能接受小霆，她只是产后抑郁一直没好……我保证，我保证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的，我们将来一家人，整整齐齐，亲自去接小霆回家，好不好？】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
老爷子杵着拐棍儿，准备上楼去叫醒午睡的大孙子，没想到一抬头，小小的孩子蹲坐在台阶拐角的地方，冷静的看着他们。
后来他们也没能接回来傅沉霆，等老爷子去世，傅沉霆就独自一人去上大学了，在校期间一直住笑，偶尔回来，就跟住宾馆似的，再后来，就干脆出了国，连偶尔回来的次数，都被收回了。
傅致麟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清楚的回忆起当初那段话里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他又突兀的回想起了傅沉霆当时的那个眼神，心脏不规律的跳了一下。
当年的傅致麟没有发现小孩子的异常，可已经经历更多，也见识过了同龄人初为人父后干过的一些蠢事后，傅致麟才惊悚的发现，他当年，忽视了小沉霆多么沉重的一种情绪。
那时候小沉霆对谁都很冷淡，像个有些自闭的小孩，所以他当时并没有察觉那个眼神的不同。
现在回忆起了当初的一切细节，傅致麟突然想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痛苦的半弯下了腰，“我们……一家人……我们……接他……”
那句好像把他和他们分割成两个个体的话，或许才是导致傅沉霆和他们离心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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