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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缓慢的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将要燃尽的蜡烛，只是动了动手指就有下人重新换了一批。
齐王拿起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比三个月前还要憔悴，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恢复如初，这三个月以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变得愈加模糊。
“王上...”
就在齐王还在感春悲秋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在灰暗的大殿响起，这道声音给死气沉沉的大殿带来整整生机。
齐王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来人，看了好久才知道来人是谁。
“子昂你来了，孤可等你等的好久，怎么样子昂天下调来多少粮食？”
来人正是幽州刺史陈子昂，齐王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引到正题之中。
陈子昂没有回话，只是双手捧起一纸奏折，齐王招了招手身边的太监就将奏折传到齐王的身前。
齐王接过奏折直接打开，随着奏折的深入齐王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好啊，好啊！
九州之地就给孤这些粮食？你们是想要饿死孤还有孤的百姓吗！
？”
陈子昂没有像钦天监那些官员直接跪下，只是弯了弯腰“臣等不敢，只是当经齐国受灾之地不知京兆尹，齐国南北都受洪涝旱灾的影响，只能拿得出这些粮食。”
齐王平静的将手中的奏折放在身边，他怎么会不知道当今齐国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想要京兆尹的百姓能够止住流言蜚语，只要过了这一关他齐王还是数千年来最为出色的齐王！
“孤也知道当今齐国所遭受的苦难，可是齐国就是如此，孤最近常常在想要不要让阴阳家的人来求几场雨？”
齐王抬起头看着灰暗大殿中央的陈子昂，齐王的眼睛仿佛可以穿过黑暗一样。
“王上，自从伐天之战之后，先有儒圣立天理，后有道圣尊天时，接着墨圣传天工法圣立法度，天下一切都在圣人的之下冉冉生辉，不是人力所能干涉的。”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股杀意既不是针对面前的陈子昂，也不是针对百圣。
这股杀意针对的是百圣在人间的道统，早在世家平定的时候年轻的齐王就发现了诸子百家的隐患。
诸子百家自仗其身为百圣后代、传人的身份与国家作对，当初有世家时世家替诸子百家挡了刀，现在世家化为灰飞诸子百家就有些碍眼。
“你下去吧。”
齐王终究没有说些什么，他知道即使杀了眼前的人，粮食的问题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当今齐国官员三成以上的是书院出身，五成是诸子百家的弟子齐王的政令在他们的手中还不如一张诗词重要。
就在陈子昂将要离开大殿的时候，齐王浑浊的声音传来“子昂你说说为什么齐国会有今天的局面？”
陈子昂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边走边说：“圣人常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依臣所见今日齐国有如此局面，其罪不在圣人、不在天下百姓更不在齐国大大小小官员，就在王上您一人头上！”
伴随着清风吹进大殿，久违的阳光透过一丝缝隙照在大殿中央，照在早已经干涸的血迹上面。
齐王忍着刺眼的光芒看着远去的陈子昂，眼中闪过嗜血红光。
陈子昂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杀了四国柱吗？不就是认为他齐王不识教数乱杀忠臣，才惹得今天的局面？但他陈子昂又懂得些什么一个酸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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