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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归眼中涌出两行泪，他徒劳挣扎着，张着嘴嘶吼，发出一些意义未明的字眼，似乎已经不能正常说话。
池梦虞从戚寻手里揪回自己的衣袖，她朝着慕栩问：“凶手抓到了，星月呢？”
“多谢仙师替奇人镇擒获恶凶。”
一个年长的老者走出人群，看起来在镇里应该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他朝池梦虞戚寻行礼，“仙师的小友已经在鄙舍，还请两位仙师到鄙舍稍作休息，天亮后再送各位下山。”
慕栩那副强横的表情稍作收敛，扶着老者喊了声爷爷。
难道所谓的奇人镇真相就是只是这个看似疯癫的凡人持刀杀人。
如果只是这个连行动都困难的凡人，那为什么镇上的人抓不了他。
池梦虞面露疑惑，但还是跟着镇民一起，在慕栩爷爷的引领下，一路到镇中心的慕家。
阿归被几个人拖着，一路上没少吵嚷。
慕家在镇上最为富有，三面的房屋围出一个可以容纳近百人的院子，另一面则是围墙和大门。
房子也是镇上少有的两层，灰瓦屋顶下的木雕繁复精湛。
在院子中央，阿归被按跪在地，镇民围了一圈，房子外聚着不少人，几乎举镇的人都来看这个连续杀了四十几人，让整个镇上的人惶惶不得终日的凶手。
慕爷爷站在人群中央，气质稳重威严，他朝池梦虞戚寻两人道：“此人是镇上一个无父无母的乞丐，竟残害人命数十条，今日也请两位仙师做个见证，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当乱杖打死。”
擎着火把的镇民高声呼和，大快人心。
池梦虞默默观察着，虽然慕栩行事乖张，但看来慕家在镇上受到大部分镇民的拥护，估计平日镇上的大小事都是慕家一言堂说了算。
“离！”
跪着的阿归仰头，脏污的脸被泪水冲出两道沟，似乎要把喉咙撕出血来，用尽全力地喘吼，一字一顿：“离！
原！
上！
草！”
犹如绝境中的困兽，透着穷途末路的万念俱灰。
几个镇民拿着木杖上前，便要往阿归身上打。
“慢着。”
池梦虞开口，稍微往前走了一点，靠近阿归，对着众人道：“杀人偿命，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他，因何杀人？”
慕栩不屑地一扬嘴角，“你问啊。”
就像早料到阿归答不出任何东西。
池梦虞转向阿归，白衣微微倾身，看着那双黑亮的眼眸，问：“你因何杀人？”
阿归颤着双唇，凄然的眼神凝视着池梦虞，张着嘴声音混沌，反反复复地念着那句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他的面容透着不正常的灰败，五官夸张地抽搐，失智般癫痴，像是听不懂人话。
但池梦虞觉得他听懂了，而且这就是他的答案。
“你冷静一下。”
池梦虞耐心地看着他，问：“是跟远芳学堂有关？你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
阿归的嚎吼声渐渐弱了下来，他迟疑了一会儿，重重地点下头。
一个点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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