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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拿起了竖在一边的那把大刀，手起刀落。
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尸体的头砍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啊？！”
曾广树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完全不能理解这老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是看那个小弟不顺眼，那一早把他杀了不就行了？反正凭钱疏的赫赫凶名也没人敢反抗。
何至于等人死了还把头给割下来？
江述一眨不眨地盯着钱疏的动作，看他小心地把人头取下来，脸上还带着毫不遮掩的嫌弃之色，只是他却仍然没扔掉，而是打开了身边的一个包裹，把人头和里面的东西放在了一起。
“那个包……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一边的水凝纤忽然轻声道。
江述看了她一眼：“哦？”
“我们刚来到这个破庙没多久的时候，那个钱疏说是听到外面有声音出去了一趟。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了这么个包裹。
所以……这东西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甚至可能连他的小弟都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水凝纤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她这么一说，江述也隐约有了点印象。
只不过当时他在忙着观察可以团结的人质，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那个包裹里面是什么？
江述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视力有经过强化，哪怕在这么差的光线下也能大概看清那边的状况。
他看到钱疏脸上的表情纠结又犹豫，仿佛是带着极大的决心才把人头收进包裹里，而在包裹的阴影中，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另外一件东西，也是一个圆形的球体……
钱疏忽然摸了摸小弟的人头，又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来。
江述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水凝纤，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江述低声开口，声音干涩：“你说……那个包裹是他出去以后又提回来的。
那么……你确定回来的那个人，还是钱疏本人吗？”
水凝纤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微笑。
“我不确定……同样，我也不确定那件永久核心是否还在他身上。”
第44章044你眼里的我
江述不久前刚经历过点灯人的诡境，所以他非常清楚，在一个诡境中很可能不止有一个鬼怪存在。
它们可能在不同的规则下各自行事，可能互相为敌也可能结成利益集团，就像是人类的社会一样，鬼怪们也有自己的勾心斗角。
所以，当看到钱疏在储存人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如今的这个钱疏很可能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只倚仗着永久核心横行霸道的无脑恶霸了。
它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使用诡核假扮的，也可能是……某个鬼怪，利用换头的方式直接替换了他的身份。
如果诡境里有这么个东西存在，那他以后在结盟的时候就要更加小心。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就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换成其他的存在……
他正在神情凝重地思考，忽然间钱疏却抬起了头。
那双怎么看都不像活人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忽然和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它发现他们了！
江述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原来的钱疏，他还有信心直接趁其不备杀死他破局，就是有可能在乱中会伤到人质。
可现在对面变成了完全不了解的鬼怪，江述就不敢随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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