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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急中生智一掌拍到小黑猫的大屁股上,小猫嗷呜一声,从后备箱里跳出去,在黄利生的视线下跑走了。
“哦是猫啊。”
黄利生又嘟囔了什么,这才进屋去了。
逃脱了被发现的危险,陈恪顿时觉得被猫挠出来的道子也没那么疼了,看了看天色,已经隐隐透着青,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撑住这俩小时,等卢欢来接她就可以了,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陈恪的体温越来越高了,呼吸也重了不少,她现在感觉自己变成了大头娃娃,头有千钧重,但是腿几乎感觉不到了,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可以避风的地方。
陈恪不敢从大门入,大门正对着落地窗,行踪非常显眼,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在告诉大家: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呀!
于是她贴着外墙根走,因为之前来过,算是半开放式,东南西北都有小路打通,看看能不能找个偏僻的屋子暂时躲一下。
她脑子都快不清醒了,脚也打着颤,不过终于是看见东面小偏门,尝试着打开发现没锁,轻轻就能推开。
打开之后是一小片竹林,竹林中有一鹅卵石路,她踏这条路顺着走,应该是往园林的东北方向去了。
走了几分钟,一栋小房子出现在视野里,和其他主屋或者什么侧屋的样子一样,也是黑白的,不过用料什么就显得粗糙不少,也矮了小了不少,类比的话就是汤臣一品豪宅和烂尾楼。
门上挂了一把黄澄色的锁,旁边有个简易木窗,连玻璃也没有,只挂了几层塑料膜
她尝试着推了推旁边的木窗,很容易吱嘎一声就开了,跳是跳不起来了,刚才水池子里跳得够够的,现在的她只能慢慢爬进去。
陈恪刚爬到窗檐上,一下子重心没把握好,直直跌了下去,摔到一片又软又硬的东西上面,很像是软的石头,有大有小,还挺疼的,今天是真倒霉,接二连三一堆破事。
这一摔导致她一时半会不想起身,于是顺坡下驴直接躺下休息,躺了会恢复了点体力,她从兜子里找到手电筒调了最低模式,打开一看自己躺在一大片棉被上面。
从边上把被子撩开一看下面盖的原来是煤块,大的小的密密麻麻堆成了一片小山,大概是专门用来储存煤的屋子,北方冬天确实是要煤的,又没有地暖,不然要冷得过不下去。
煤炭这里是屋子的南面,北面不知道布置着什么,又高又大黑黢黢,站得安静,像鬼兵,乍一看还挺吓人。
她拿着手电筒扫过去原来是一排木柜子,应该是专门定做的,和整面北墙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点空隙。
在打开之前陈恪脑海里如跑马灯,里面衣服,棉被,杂物,蜘蛛网,甚至煤炭或者动物都想到了,没成想她脑洞还是太小了,因为她一打开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当然这双眼睛是假的,是照片上的,严格来说是三双眼睛,因为照片上有三个人,下首坐着一对老年人,一女一男,看样子也就是五六十岁,穿着很讲究,能看出来家境不俗,脸上挂着同样弧度的微笑。
两位老人上面站着一位女性,虽然在照片上也能看出来她身材高大,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后梳扎出一个下丸子头,眼神异常犀利,双手抱胸,额头很饱满,很有一种精英气质。
不同于那两位年长者的笑容,这位女士唇薄而紧抿着,表情严肃,陈恪抖了一下,莫名想到毕业答辩时,那个发出死亡三连询问的导师。
黑不溜秋的深夜,一个小破屋内,只有一个手电筒微弱的光,这些竟然都不可怕了,毕竟差点要延毕啊喂,不害怕才奇怪啊喂!
不过她愣了几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三个人的黑白照,应该是遗照,而这样的遗照密密麻麻贴满了整个柜子的四面八方,一个空隙都没有留下,有的地方实在贴不满整张照片,就被人从头部剪下再贴上去,所以严格来说,刚刚她对上的不止是一双眼睛,而是无数双眼睛。
陈恪这回才倒吸一口凉气,瘆人的感觉从脚底板往上攀爬,一直到她的头顶。
而这样的柜子占了破屋的北面、西面和东面,唯一仅剩的南面就是堆满了煤炭山的那一面。
等把整个三面柜子打开后,果然就是对着无数双这样的眼睛。
她之前学道的时候买过一本乱七八糟的闲书,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卖给她的,里面净是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而这种她好像也在其中看到过,但是还差些什么。
差的是什么呢?有些久远了,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记起来,只是突然去翻柜子的下半部分,果然下面是如蜘蛛网一样密集的红线,没头没脑地缠绕在一起,而红线正中间是一个倒着的香炉,里面插着8根红蜡烛,有长有短,横截面都参差不齐,好像是被什么未知的东西咬断过似的,很像园林大门口摆着的那八根大红柱子,四角又挂着螳螂铃铛,摇晃一下闷闷的,几乎听不到声音。
陈恪在最初始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根和其他红线不一样的异常粗的一根,尝试着拽了拽,果然三面柜子里螳螂铃铛像魔咒一样,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声音非常尖锐,非常难听。
她怕声音引来杨郑和黄利生,立马停了手,铃铛顿时不叫了,她安静下来,发现没什么异常,便缓慢地把手电筒往上开始照过去。
果然不出陈恪所料,这阵法的最后一环也对上了,天花板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白遗照,可能是她看多了,身体又生着病,脑袋迷迷糊糊混沌得不行,她竟然看到了那三人的脸千千万万个从照片里漂浮出来,飞到她身边,飞到她脸旁,飞到她脚下,打着旋,一会放大,一会放小。
她想如果吃毒蘑菇后的症状,应该也是如此,只不过她还没吃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阵法她该记起来的,因为很有特点,一般人看过一眼绝对不会忘,而陈恪只是草草翻过那本书便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压根也没放心里,这才没想起来。
女螳阵—最为恶毒最阴险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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