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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和他在江州并无可信之人,且幕后的主使人究竟抱有何种目的并不明朗,此次的事又牵连甚多,委实不好确定那人最终想要对付的人是殿下还是楚大夫。
这日用过午膳,李泰向容玘禀明他所查到的线索,容玘沉吟片刻,命他叫来众人问话。
众人聚集在屋内,容玘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端坐在下首的陈笙。
此次来江州,皇上还派了三皇子的母族表哥陈笙一道过来。
皇上的心思,容玘大抵也能猜得出来,不过是不放心他一人来了江州,怕他背着他与当地的官员结党营私,更怕他立下大功在朝中的势力愈发壮大起来。
历来的皇帝,最惯会做的就是平衡各方势力,周旋其中。
皇上还在,又怎会容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比他更得人心,万一儿子起了异心,难保他日不会借着手中的势力逼他退位。
自来了江州后,他见陈笙并不把江州的疫情放在心上,便由着他去,并不逼着他做什么,倒是没料到他一时疏忽,险些让陈笙的阴谋得逞。
容玘暗自冷笑。
恐怕皇上自己都没料到,他派来的陈笙如此居心叵测,丝毫不顾染了时疫的江州百姓,只想着在背后做手脚。
“来人,把陈笙压入牢里,三日后当众问斩!”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陈笙可是宁贵妃的娘家亲戚,不知犯了什么大错,太子殿下竟要将他当众问斩,若真问斩,恐怕太子殿下在皇上和宁贵妃面前不好交代。
陈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高声嚷道:“我看谁敢!”
他的母亲可是宁贵妃的姐姐,他是宁贵妃的外甥,无人敢得罪他分毫,他倒要看看,哪个敢砍了他的脑袋。
容玘久久打量着他,似笑非笑。
“哦?!”
容玘唤来李泰,对他偏头示意:“去把人叫进来罢。”
这二人进屋之前,带他们过来的那位侍卫便提醒过他们,他们须得有问必答,莫要存着侥幸之心认为事到如今自己还能隐瞒些什么,须知太子殿下能派人寻到他们,还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不若老老实实地跟太子殿下交代清楚,或许他们还能减轻一下罪名保住自己的小命。
这会儿进了屋里,瞧在场众人的样子,便知问他们话的那人就是太子殿下。
他们不敢再瞧容玘的神色,为首的那人率先跪在地上向他叩头道:“某姓鲁,是云喜楼的掌柜。”
另一人也跟着伏跪低身子:“小的姓范,范四儿,是云喜楼的伙计。”
在座那些在江州住了多年的人都知道,云喜楼是江州的一家酒楼,生意虽好,却不是个正经地方,是以爱要颜面的人都不会去关顾云喜楼。
众人一时有些不解,不知容玘今日为何叫了云喜楼的掌柜和伙计过来问话。
容玘嘴角凝了抹冷霜:“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罢。”
分明是清冷的嗓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鲁掌柜忙回道:“回殿下,自打江州闹起时疫,人人自危,哪个还会来酒楼里坐坐喝喝酒,云喜楼生意一落千丈,不像那些个客栈,便是没人喝酒吃菜,好歹还有人住宿,总归有些进账不是。”
鲁掌柜一壁说着,一壁心里暗暗埋怨。
自太子殿下来了江州下令封了城门,不许铺子再开门营业后,他们的酒楼便更是一文钱都赚不到了。
容玘眉头微蹙,有些不耐地道:“说重点!”
鲁掌柜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跪直身,不敢再提旁的,只拣要紧的回道:“前几日有人来敲云喜楼的门,来人说是要定个雅间跟几个朋友一道喝酒吃饭。
我寻思着有生意主动送上门,哪又再推掉的道理,便答应了。
“等了大概几盏茶的工夫,又来了几个客人,说是一起的,我便叫四儿送他们去了那间先前便定好的雅间,端了些酒菜上去,旁的我一概不知。”
容玘看着他道:“那几个人你可还认得出来么?”
鲁掌柜手心里攥着一把汗,仰起头,两眼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遍,抬手指了指站在陈笙身后的崔达,那日在衙门前击鼓鸣冤哭诉家中有两个幼儿没娘亲照看的单某,以及那日与他一同过来闹事的那几个托儿。
容玘又朝酒楼的伙计微抬下巴:“那范
四儿你呢?你可认得出是哪几个人?”
事已至此,照理是没什么悬念了,可真要定这几个人的罪,还是多一个人证词为好,他不想让那些人有机可逃。
名叫四儿伙计的细细辨认了片刻:“回殿下,鲁掌柜说的这几人四儿也见过,正是那日定了雅间来云喜楼喝酒的人。”
接连被云喜楼的掌柜和伙计当众指认出来,陈笙手下的崔达毕竟跟了陈笙多年,心中虽慌,脸上还能勉强保持住些许镇定,另外几个闹事者到底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登时急得面色紫涨,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只道云喜楼的掌柜和伙计血口喷人,拿一桩莫须有的事污蔑他们,那位击鼓的单某更是嚷着那张药方本就治不好疫病,便是将他押入牢里他也是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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