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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子在浓雾中划出一道道轨迹，像是一柄柄无形的长矛，被掷向敌人的躯体。
阿兰尼看到处于联省人的散兵线最前端的尖兵，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还有不少敌人身形一滞，被“钉”
在原地，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出任何噪音。
直到尖厉的哨声在雾墙后方响起。
联省佬的反击随即到来——一连串铅子被泼向临时渡口，渡口周围的木栅栏被打得噼啪作响。
还有些铅子穿过栅栏的间隙，飞向栅栏后方的胸墙，在胸墙上激起朵朵土浪。
阿兰尼一个不留神，被沙土迷了眼睛，视线顿时一片模糊。
他跌坐回地上，倚着胸墙，咒骂着，大声呼喊着勤务兵的名字。
军士波乔被吓了一跳，紧忙抱起中尉，现中尉只是迷了眼睛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把中尉交给勤务兵，捡回火绳枪，咆哮着装填弹药，继续向联省人射出仇恨的弹丸。
勤务兵慌忙地解下水壶，帮中尉清洗眼睛。
不能视物，让阿兰尼简直急得要疯。
但同时他又很庆幸，庆幸昨晚紧赶慢赶，在临时渡口周围抢修出了这道栅栏，否则现在四处飞溅的，就不会是铅和木，而是血与肉。
然而下一秒，中尉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音。
恢复视力的阿兰尼转头看向身旁，刚刚还在中气十足地大骂联省佬的波乔，头盖骨已经被掀了起来。
他躺在地上，头颅不自然地向后仰着，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直勾勾瞪着天空。
阿兰尼只是怔了一下，波乔的尸体就被拖走，酸奶似的脑容物淌了一地，又一名火枪手补了上来。
阿兰尼盯着地上的头骨碎片看了半秒，然后推开勤务兵，拿起波乔的火绳枪。
“继续开火！”
阿兰尼大吼着按下反射杆，“杀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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