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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目养神,暗暗思索着,陛下用意。
车厢里二人,各自想着心事儿,没有言语,一时之间,只听得车外马蹄声,踢踏踢踏,合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咯吱咯吱声,形成极具韵律的曲子。
未央宫清凉殿里,翘首以盼的鸣雌侯,自从听到小黄门回来禀告后,就时不时的抚摸着手中的龟甲,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天子在和章武侯对弈,无意间看见其动作,笑道:“一直以为泰山崩于前,义母你都会脸色不变,怎么今日如此神态?”
鸣雌侯苦笑着回复:“陛下高看微臣了,微臣不是得道高人,哪能做到心静如水啊?仙人之踪迹,向来难寻,想到今日能见到其门徒,甚是欣喜。”
章武侯虽不知,她为什么一口咬定,金氏女郎就是仙人门徒?但想到旁人言她,深谙神仙之道,精通三易之秘,擅长相人之术,或许是有什么手段能印证吧!
天子捏着黑子,思索良久:“希望今日的棋局不让朕失望!”
章武侯心中暗叹,想着可能是因自己缘故,给金氏小姑年带来的麻烦,斟酌着良久,劝解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棋局如何,泰然处之即可。”
天子凝思片刻,笑道:“怪不得太后夸你玉貌丹唇,飘飘然,有超尘出俗之姿!
当年朕还心有不服,今日倒是觉得你也算名副其实。”
放下手中黑子,天子叹息道:“朕倒不是妄想求得长生不老之术,只是想知道,我朝是否国运兴隆?朕妄自尊大,养虎为患,现今已成尾大不掉局面,外加边境匈奴虎视眈眈,恐怕战乱又起,到时国将不国”
君忧则臣辱,君辱则臣死。
听到天子此番言论,鸣雌侯和章武侯一脸羞愧模样,脸伏与地,不敢妄言。
只敢口称,“陛下吉人自有天象,请自宽心……”
等等劝慰言语。
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藩王必定会反,但何时反,结局如何,还真不敢轻易下结论。
天子亲自扶起鸣雌侯,对章武侯笑道:“难道也要朕亲自扶你不成?”
章武侯麻利的起身,口称不敢。
室内气氛有些压抑,周围服侍的宫女侍人们,皆是屏气敛息。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有小黄门前来禀告,“启禀陛下,章武侯府公子窦婴携金氏女前来见驾。”
小黄门的声音,听在众人耳中,如同天籁,室内的压抑气氛也逐渐消散。
天子允准,于是立刻有内侍,退出清凉殿,不一会儿,引二人进来。
简诺在内侍的指点之下,跟在窦婴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进入内殿,也顾不上观察周围摆设,脑中和简熠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至于说了些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只为减轻自己紧张情绪的小手段罢了。
在外人看来,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
至于章武侯府的长公子,虽说有着“窦氏玉郎”
美称,每次出入未央宫,引得婢仆们争相驻足,无不脸红耳热,但今日倒不被众人所瞩目。
鸣雌侯按捺住自己,暗叹,不愧是仙人门徒!
在霞姿月韵的窦氏公子身旁,也不会被人忽略!
举手投足之间,不见瑟缩之气。
说句僭妄的话,她比当年的绛邑公主,更有大汉公主的气度。
如果简诺知她所想,一定会被羞红双颊。
天子语气温和的让二人平身,内侍指引着简诺,坐在鸣雌侯左手边的菀席上。
章武侯善解人意的向天子道:“容臣先带犬子告退,今日进宫,还未曾去长乐宫觐见太后和皇后。”
得到天子允准后,父子二人向天子行礼后,一路倒退着出了清凉殿,窦婴还朝简诺安抚的笑了笑。
天子身边的宦官齐如意,暗自感慨,不怪天子喜爱窦氏家族,如此不沾权不谋利,还知情识趣的外戚,实在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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