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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一愣，不服道：“为何？”
躲在屏风后的简诺听到刘彻不服的声音，吹了吹刚染好的指甲，心想还能为何？都不用窦太皇太后解释，她都能说出了所以然来。
“阿婉，你来说说看！”
简诺突然听到窦太皇太后叫自己的名字，一脸懵逼，满朝重臣俱在，问我？别说简诺了，群臣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太皇太后此举何解。
窦婴皱了皱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舞阳公主年纪轻轻，错话也没有大碍！
简诺再三推诿不过，明白太皇太后不想刘彻和朝臣当场起争执的意图后，组织好语言徐徐道来。
，！
“陛下，为社稷安宁边塞无忧，匈奴人自是要打。
但战争不是儿戏，首先得知己知彼。”
听到简诺的开场语，除了窦婴，众人心头一震。
《孙子兵法·谋攻》：“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
显然舞阳公主读过《孙子兵法》，看向简诺的目光，不由得变得重视起来。
“陛下想好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为止了吗？”
听到简诺的询问，刘彻难得词穷。
“知道匈奴人的生活规律吗？知道他们都有哪些迁徙通道吗？知道他们的四季牧场都在哪里吗？知道他们离我们有多远吗？”
简诺的几个连问，问的刘彻心虚的摇摇头。
面对学生投来的目光，卫绾假装没看到，眯着眼睛研究衣袖上的花纹。
唉，老眼昏发了，这么近的花纹，现今都看不清了！
面上漫不经心，心里不由自主的喝了声彩！
自己教的这个学生啊，年纪又轻，按捺不住锋芒，才登基不到两个月，就想要挽起袖子大干一场，全然想不到后果会如何？“如果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活动、大军集结、行动的规律，怎么可能战胜他们？”
“他们会待在原地等汉军去揍他吗？”
刘彻张了张口，面对询问红了脸，摇了摇头。
从来不知道一向温婉的阿姊问起话来，怎么这么尖锐？“既然他们不会待在原地，想要攻打，是不是得出动大军深入匈奴人的腹地才能找到他们的巢穴？”
“或许吧？”
刘彻不确定的回复道。
“我方现在有大规模的骑兵吗？战马在哪里？仅靠步兵迈着两条腿去进攻四条腿的匈奴人吗？”
简诺反问道。
刘彻想到刚被袭击的上郡苑马，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如果我方的步兵进去不远，那就根本找不到匈奴的部队。”
“如果军队进入草原太深，不仅在草地上行走十分艰难，而且烧水做饭都会成为大问题。
更糟糕的是，如果漫长的补给线被匈奴骑兵突然袭击并切断，那么前方的大军将会不战而败……”
刘彻的手越握越紧，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终于忍不住质问道：“那按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忍辱负重地复修和亲，向军臣单于赠送金币文绣，还要忍受他们时不时的劫夺财产，杀掠吏民，抄掳人口？这就是我们大汉的命运吗？”
简诺静静地站在一旁，她能理解刘彻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轻声说道：“陛下，一支军队，要想在战场上取得胜利，需要什么条件？”
刘彻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朕明白，天时、地利、人和，只有当这三者都具备时，我们才有可能赢得战争。”
刘彻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无外乎，现今出兵季节不合适、装备不齐全、辎重运输不便等等，但心里的怒火却始终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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