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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余站起身，笑嘻嘻地问道。
老道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周余的肩膀，转身离开。
周余没有发现，老道的指缝之间，凭空多了一根黑色的短发。
周余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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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府小区，一片烂尾了十余年，没人记得的荒凉建筑群。
午夜，一栋楼的第十八层却隐约有烛光闪烁。
令牌、符纸、三清铃、五方令旗、七星剑……琳琅满目的法器为周围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步罡毯上，一位身着玄羽衣、足穿云鞋的老者，正脚踏七星阵，手舞足蹈地念叨着什么。
如果周余此刻在场的话，一定会被惊掉下巴。
因为这个神秘的老者，正是他眼中可怜的疯老道。
昏暗的烛火随风摇曳，映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忽明忽暗，再配上如梦呓般的咒语，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阴阳灵使，勾摄生魂。
开旗急召，不得稽停。
急急如律令！
敕！
！”
老道一声怪叫，用七星剑刺穿一沓符纸，向蜡烛上的火焰递去。
最中间的那张黄色符纸里卷着的，正是他白天时从周余肩上拈来的那根短发。
一声爆鸣，黄色符纸如烟火般迸散，一股极淡的毛发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风中残烛晃了两晃，豆大的火苗渐渐转为淡蓝，终于熄灭了，只剩下烛芯的一点火星在苟延残喘。
“感谢老先生鼎力相助！”
黑暗中，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老道将法器一一收入包裹里，满脸木然。
“你的祖上于我有恩，我答应过会无条件助其后人三次。
第一次是你太爷爷，我说服他迁了祖坟，他终于得偿所愿，入朝为官；第二次是你父亲，我从战场的死人堆里将他挖出，他才捡回一条命，还入京做了大官；今天是最后一次，也是我平生最凶险的一次。
害人不成，必遭反噬。
受咒之人若死掉那便罢了，若他不死……我，或是你，必遭报应之苦！
我早就将这身皮囊看淡了，不知你是否也有所觉悟？”
良久，没有回答。
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脚步声起，渐行渐远，消逝在无尽的黑夜里。
老道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脸上又浮现出痴痴的笑意。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明月高悬，照见人心。
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名利如梦，转眼成空！”
他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背上包裹向门外走去。
“君子慎独，小人慎众。
世间万物皆有道，贪嗔痴慢是无明……”
微风起，老道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惊愕地回头，一点萤火映入眼中。
那烛芯上将熄的火星，仿佛被风唤醒了一般，竟又燃起一团极其微弱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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