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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穿梭在一个个枝展茂盛的古树之间。
道路成荫，只有斑驳的碎金色阳光洒落。
江宁心中却是感觉有些沉重。
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恩。
原本他来王都，还有一件事要做，便是与姬明...
雨落得越来越密，打在宁和堂的青瓦上，如万马奔腾，又似千人低语。
江宁站在高台边缘，任雨水顺着眉骨滑下，模糊了视线。
他没有动，仿佛与这天地同呼吸，共脉搏。
林婉撑伞走来，将油纸伞微微倾斜，遮住他的头顶。
“你站了一夜。”
她说，“他们早已走远，看不见了。”
“看得见看不见，不重要。”
江宁声音低沉，却清晰穿透雨幕，“重要的是，他们带着什么走。”
林婉沉默片刻，轻声道：“《归尘录》里写的，都是些最普通的事??谁家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老人临终前念叨的菜名，村口老槐树哪年开花最盛……这些，真能挡住‘遗忘潮汐’？”
江宁转头看她，目光温和如初春溪水。
“你说，一个人活过，靠什么证明？不是功名，不是碑文，是有人记得他咳嗽时爱喝姜茶，是他总把左鞋先穿，是他喜欢坐在门槛上看夕阳。
这些琐碎，才是灵魂的指纹。”
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封皮已泛黄，边角磨损，正是《归尘录》初稿。
那是他用三十年时间，走访百地，记录下来的凡人记忆。
没有神通，没有秘术，只有烟火人间的一粥一饭、一笑一泪。
“我曾以为，肉身成圣，是要打得山崩地裂，飞天遁地。”
他笑了笑，“可现在我知道，真正的‘圣’，是让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老妪，在临死前听见孙子喊她‘阿奶’；是让一场无人知晓的牺牲，有人愿意讲给下一代听。”
林婉眼眶微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铃声。
不是宁和堂檐下的铜铃，而是清越短促的三响，由远及近，节奏分明??那是“薪火使”
的联络暗号。
两人对视一眼，江宁立刻转身入堂。
片刻后，一名少年跌跌撞撞冲进院门，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护着一只防水油布包。
他是第一批派往西北荒原的弟子之一，名叫阿石，本该三个月后才回信。
“师……师父！”
阿石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出事了！
我们在黑沙岭建‘宁安书院’时，挖出了一座地下祭坛！
里面……里面全是刻满名字的骨片！
每一片，都写着一个‘已亡者’的名字，但那些人……他们都还活着！”
江宁神色骤变。
“继续说。”
“我们查了地方志，那地方三百年前是一场大战的战场，十万将士埋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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