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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陈登的耳朵肉眼可见迅速泛红发烫。
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和孟则竟然贴那么近，像是故意要说体己话似的。
他立刻坐正了身子，垂下视线。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一下拉远了。
“薛小姐莫要开玩笑。”
陈登看似镇定，红晕却顺着耳根慢慢爬，蔓延到了脸颊上。
薛琰：“谁开玩笑？”
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却莫名透出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陈大人翻脸像翻书，这么快就变心了，真是……”
她停顿了一下，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
“朝三暮四，轻浮啊。”
陈登脸色一变。
薛琰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有些泛黄的信。
她十指纤纤，指甲上染了嫩粉色的凤仙花，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
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着信的一角，随意抖了几下，满意地看到对方的神情由惊惶变为愤怒。
“写得真好。”
“文笔辞藻倒是其次，你的情意可比那些话本子真多了，连我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要为你们动容了呢。”
陈登的手在桌下紧紧攥住衣角，他努力克制自己，但声音还是有些颤。
“你怎么……你从哪里……”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查到。”
薛琰的语气充满不屑：“陈大人，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家碧玉，我有的是手段。”
“所以那药……不是李壑舟，是你？”
陈登尚有三分迟疑，可薛琰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钱七娘斜了她一眼，她也装作没看见。
“可惜了，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还能在房间里藏人。
没亲眼看到你和李壑舟入洞房，真是功亏一篑。”
陈登脸色苍白，仅有的一点血色都褪去了。
她收起笑容，讽刺道：“陈大人还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可聪明人也会瞎了眼睛，明知道人家薄情寡义，还要上赶着倒贴呢。”
陈登自幼因为穷，忍受过不少尴尬与难堪，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论什么。
何况薛小姐字字诛心，他辩无可辩。
他像鹌鹑一样低着头，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逃避别人审视的眼光。
见他不回应，薛琰动作一顿，突然改了主意，把陈登写给李壑舟的信往孟则怀里一丢。
“你也好好看看吧。”
陈登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他不敢看孟则的脸，害怕看到他失望或愤怒的表情。
可孟则只是犹豫了片刻，将信折好，默默放在了陈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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