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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再拿一把扇子，脚上穿黑色的薄薄的靴子。
之前在集市上，有人这样穿过这样的衣裳，但那人的脸他完全记不住了。
现在，他觉得陈登应该穿这样的衣裳。
好看。
他在心里默默想像。
随后，孟则的目光落在陈登的手腕上。
那里红肿的痕迹消退了不少。
手腕很细，他一手就能包住。
不知道他写字是什么模样。
山中安静，不知岁月。
生活还是有点寂寞。
陈登虽然退烧了，但身体还是虚弱。
白天也会昏昏沉沉地睡去，一天有七八个时辰都在睡，连梦也不做。
有时候他从恍惚中醒来，发现孟则并不在家，他就自己在屋子里呆着，任由思绪无边飘散。
大约中午时分，孟则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打中的猎物。
“醒了？”
这几天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他把猎物放在门外，自己先去洗干净手，然后将布条浸湿，拧干，递给陈登擦脸。
陈登磨磨蹭蹭地擦脸擦手，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过他。
他没有家室，府里人少，便没有雇贴身伺候的丫鬟，只有两个小厮，一个老管家。
有一年，琼州遇上了水灾，疫气横行。
他通宵达旦地奔走，累病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人栽倒下去，膝盖磕破了好大一块。
真是疼得钻心。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来琼州之后他最想念李壑舟的一次。
他并不奢望李壑舟能够亲自照顾自己，他只想要他陪在身边，这样也会让他好一些。
他在脑海中设想，等病好了，就爬起来给李壑舟写一封长信，把自己身先士卒、病骨支离的事迹一字不落地描述给他。
但后来，陈登病好了，他的那些思念和埋怨也都消失了。
外面又下起雨来，孟则不声不响地做饭。
陈登和衣躺下，眼皮慢慢阖在一起。
雨落在房顶上沙沙作响，炭盆里，柴火燃烧，偶尔传来噼啪的细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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