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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情感，都被他压缩，再压缩。
他试图将这些信息，强行“投射”
到外界的虚无之中，逼迫这片“无”
，按照他的意愿，显现出“有”
的形态。
这个过程，艰苦卓绝。
他的意识在剧烈消耗，仿佛一个凡人企图用精神力撬动地球。
记忆宫殿的根基在震颤。
那根由父亲脊背化作的盘龙巨柱，表面的龙鳞开始变得黯淡。
那西根铭刻着兄弟脸庞的华表，也出现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边界再次变得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恐怖的压力碾碎，彻底消散。
他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他的精神即将枯竭，意识即将溃散的前一刹那。
“嗡……”
一种无法用声音形容的“感觉”
，突兀地出现了。
不是在他意识的内部，而是在他意志集中的、宫殿之外的那片虚无之中。
那片绝对平滑、绝对死寂的“无”
，似乎被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触碰”
了一下。
产生了一丝……扰动。
这丝扰动比最微弱的涟漪还要微弱，比最短暂的瞬间还要短暂。
它就像在一张无限大的、绝对光滑的黑布上，一粒看不见的尘埃落下，又瞬间消失。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但陈阳“捕捉”
到了。
在他精神崩溃的临界点，他无比清晰地“感知”
到了那一下转瞬即逝的“不同”
。
随即，他的意识再也无法维持凝聚，轰然散开，退回了记忆宫殿之内。
宫殿的震颤停止了，裂痕也在缓慢地自我修复。
陈阳的意识体虚弱地漂浮着，仿佛大病了一场。
但他整个灵魂，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所点燃。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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