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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它不再是无序咆哮,而是凝聚成一道巨大人脸轮廓,五官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冷冷俯视人间。
“你以为你在解放?”
声音自云层压下,低沉如雷,“你不过是在释放混乱。”
执明仰首,毫不退避:“混乱源于压抑。
你们用谎言编织秩序,那不过是虚假的平静。”
“真实只会撕裂人心。”
那声音冷笑道,“看看吧,当每个人都说出真话,家庭破碎,王朝动摇,信仰崩塌!
这不是救赎,是毁灭。”
执明笑了:“那就毁了吧。
旧的不破,新的如何立?若亲情只能建立在欺骗之上,那不如早些看清;若权力依赖于隐瞒,那它的根基本就不该存在。”
她抬手一召,七块心镜残片腾空而起,环绕周身,金光交织成网。
“你说真实带来毁灭?可我看到的,是一个父亲向儿子道歉后紧紧相拥;一个女子终于告诉母亲她爱的是谁,换来一句‘只要你幸福’;一个老兵说出战争的丑陋,却被孩子们奉为英雄,因为他敢于诚实。”
她步步向前,声如洪钟:
“你们惧怕的不是混乱,而是失去控制!
你们厌恶的不是谎言,而是别人不再相信你们的谎言!
可如今,有人开始倾听,有人敢于诉说,
你们的喑蚀,还能撑多久?”
话音未落,那巨脸猛然扭曲,发出刺耳尖啸。
漩涡剧烈旋转,亿万杂音汇成风暴:“闭嘴!
懦弱!
虚伪!
你不配谈真实!”
然而,就在这一刻??
第一只金蝶落在西境边境的村庄。
一位老农正蹲在田头抽烟,蝶停在他肩头,轻轻一颤。
他忽然放下烟斗,望着远方山坡,喃喃道:“爹,我对不起你……当年你说别卖祖地,我没听,结果一场洪水冲垮了新宅,一家五口没了……我一直不敢提……”
旁边锄地的年轻人停下动作,默默走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
第二只蝶落入皇城深宫。
贵妃梦见自己毒杀宠妃的往事,惊醒冷汗。
她本欲继续掩盖,可蝶光入梦,竟让她听见那女子临终低语:“我也有孩子……若有来世,愿我们都能做母亲。”
她伏案痛哭,次日主动请罪,交出凤印。
第三只蝶飞入北疆战场。
将军对着部下咆哮多年“逃兵该死”
,只因弟弟战败逃跑后被凌迟。
一只蝶落在他铠甲上,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弟弟最后一封信:“哥,我不是逃,我是去炸敌营火药库……没成功,但我尽力了。”
他当场卸甲,焚毁军令,宣布休战七日,只为让士兵写信回家。
……
一只又一只,金蝶所至,心门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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