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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声音很平淡。
中年诡魂迟疑了一下，还是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有我在这里，天塌不下来。”
陈默说，“你只要说实话。”
这句话，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中年诡魂那空洞的眼睛里。
他看着陈默那双一金一黑的眼睛，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哆嗦的嘴唇，忽然就不抖了。
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三十年！”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我在这里，排了整整三十年！”
这一声吼，打破了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诡魂，都猛地抬起了头，齐刷刷地看向这里。
两位阎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生前没做过一件坏事，救过三个人，资助了十个贫困学生！
死了之后来到这里，他们说我功德不够，进不了绿色通道，只能排队！”
中年诡魂指着那个紧闭的窗口，眼眶里流出了黑色的泪水。
“我排啊，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我眼睁睁看着我后面来的，有些魂体比我还凝实的，就这么排着排着，魂体越来越淡，最后‘噗’的一声，就散了！
连个响儿都没有！”
“轮到我了！
昨天！
终于轮到我排到第一个了！
结果呢？这个窗口的诡差伸了个懒腰，说他要‘系统维护’，就把牌子挂出来了！
我问他要维护多久，他说看心情！”
“三十年啊！
我老婆孩子早就投胎转世了，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着，就耗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回荡在巨大的厅堂里。
仿佛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他身后，一个年轻的女诡魂也哭喊起来。
“我也是！
我排了十五年！
好不容易排到窗口，那个诡差说我材料不全，让我去隔壁‘证明开具处’开证明，可那个窗口己经停了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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