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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无数怨魂听到陆彦的话，脸上的怨毒与疯狂都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停滯。
他们那被无尽痛苦所扭曲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名为思考的神色。
但陆彦並没有惯著他们，他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这片由绝望与不甘构成的精神之海，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再次响起。
“这不是请求。”
“而是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要么与我一同神魂俱灭，要么就將你们所有的不甘与怨恨，化作我手中最锋利的矛！”
虽然不知道那个隱藏在幕后的邪修究竟打著什么主意。
但当陆彦发现这群被血炼之术折磨的怨魂，竟然还保留著最后一丝属於自己的意识之后。
他便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那邪修之所以將如此庞大的怨念尽数灌入自己的识海。
其目的无非是想借这些怨魂之手，將自己的意志与神魂彻底摧毁。
但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呢？
对这些早已被仇恨与痛苦扭曲了心智的怨魂而言，任何的同情与怜悯都是多余的。
唯有用更深的仇恨才能让他们从那无边的怨念中清醒片刻。
“选择吧。”
陆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刻，那对在角落中紧紧相拥的父女身影率先动了。
刘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那双目紧闭面容安详的女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化作了一道璀璨的光点，融入了陆彦的神魂之中。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曾经的武师，曾经的贩夫走卒，无数的凡人们…
他们脸上那狰狞的表情渐渐归於平静。
最终都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这片血海之中。
就连那满脸怨毒的鶯翠翠，在深深地看了陆彦一眼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自嘲，最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消散。
她或许恨陆彦毁了她的一切，但她更恨那个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间，让她沦为这般下场的幕后之人。
隨著最后一个怨魂的消散，陆彦那狂暴汹涌的精神之海竟奇蹟般地平静了下来。
一股股精纯至极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与那正在飞速修復的肉身，达到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平衡。
下一刻，陆彦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个无形的门槛，眼前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被从他灵魂深处彻底挣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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