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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不觉间，八目青蛙的库存已经被消耗得一乾二净。
他必须儘快找到新的方式来刺激精神力的增长。
八目青蛙在之前的几次狩猎中几乎被捕杀殆尽，而且棲息地距离这里极远，想再获取需要付出大量时间与精力。
更麻烦的是，这种神经毒素对他的效果正逐渐减弱。
一方面是身体逐渐產生了耐受性，另一方面则是移植改造后的高效排毒机能，使药效很快被分解清除。
这让伊莱恩有些无语，什么时候，身体的排毒能力反而成了负面效果。
又过了几天，到了月圆之夜。
灰巢的天穹映照著一轮被雾气半掩的银白月盘，冷光洒在层叠的建筑与蜿蜒的街道上，像为这座地下集市披上了一层薄霜。
伊莱恩披著带兜帽的长斗篷，悄然离开住所。
夜晚的灰巢集市更加安静，因为夜晚更適合冥想，不少学徒都在住所冥想增长精神力。
这乃是巫师学徒的每日功课之一，但凡有点上进心的巫师学徒都不会断了这每日的功课。
灰巢第七层，南巷。
这里没有明亮的灯光，空气中瀰漫著香料的气味。
沿途的店铺大多半掩著门板，已经歇业。
伊莱恩的脚步在石板路上轻轻迴响，不疾不徐地穿过这条狭长的巷道。
前方，尽头处那一抹异样的光映入眼帘，一盏黑焰灯。
火焰无声燃烧，漆黑如墨。
灯下，一个面容皱巴如同枯树皮的婆子蜷坐在一张矮凳上，背微微佝僂，整个人像被风乾的老木根。
她面前的木桌上整齐摆著几排陶製香料罐，瓶口封著红蜡，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辛香气。
伊莱恩走近，说出暗號：“夜里飞的鸟。”
婆子抬起头，眼珠像是蒙了一层雾，毫无焦点地转动著。
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递出的暗金色金属牌，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在辨认某种独特的纹路。
她点了点头，朝巷子侧面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轻轻一指。
隨即，那木门便在无声中自行开启，一道幽暗的甬道出现在门后。
伊莱恩调整了一下兜帽的角度，踏入其中，身后的木门在寂静里缓缓合拢，將他与外界的喧囂隔绝开来。
前方，是夜鸦会的聚会。
甬道狭窄幽深，石壁上嵌著间隔极远的昏黄灯盏，光影在脚下摇晃。
伊莱恩低垂著目光，脚步不急不缓，但神经却绷紧著。
这种压抑、幽闭的环境，要是下一秒从阴影里窜出一个面容狰狞的鬼影，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事实上，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默默计算出两种最短反应路径，以及若遭偷袭时，左臂的最佳发力角度。
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布满细密的符文刻痕。
“咔——”
铁门向內开启，伴隨而来的是一股温热浑浊的空气。
伊莱恩的视野在瞬间开阔，眼前是一处宽阔的地下大厅，穹顶高耸，支撑的岩柱粗大如树干，四周镶嵌著稀疏的光石。
四周摆放著长桌与低矮的沙发，几名身影散落在各处，有人低声交谈，有人独自饮著深色的液体，也有人懒散地倚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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