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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再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已经没用了，有些话，必须摆在台面上说清楚。
他没有急着去触碰她，而是将刚刚擦干的手揣回兜里，身体微微靠在门板上，给自己也给她一点空间。
声音放得更低、更沉。
“妈，下午在主卧，你……”
他顿了顿，目光紧锁着她闪躲的眼神，“是因为今天下午，你看到我和莉莉、瑶瑶在……所以才难过的，对吗？”
孙元一的话，一寸寸切开了刘筱露用“母亲”
身份伪装的全部体面。
她扭过头扫向儿子的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的羞愤和难堪。
“你胡说什么！”
她厉声反驳，声音却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我……我是你妈！
看到你们过得好，我高兴还来不及，我……难过什么？！”
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
可这激烈的反应，反而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孙元一没有被她的激烈情绪吓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站定在她面前。
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腕，不让她挣脱。
“是吗？”
他凝视着妈妈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悲伤，“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喝那碗汤的时候哭成那样？从我初中开始，你每次喝完银耳汤后都是高高兴兴的，可今天，它却让你心里难受了。
因为它提醒了你……我只能用‘儿子’
的身份来关心你，对么？”
“别说了！”
刘筱露终于崩溃了，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儿子牢牢攥住。
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嫉妒和不甘，在这一刻决堤。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嘶吼了出来：“是！
你说的都对！
我就是难过！
我看到你们在楼下笑，在楼下闹，我嫉妒得发疯！
凭什么她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拥有你的拥抱，你的亲吻，而我…
…我只能以‘妈妈’的名义，接受你施舍甜汤？！”
她死死地盯着孙元一，泪眼婆娑的眼眸里，满是一个女人对心爱男人的控诉。
“元一，我也是个女人！
我也想要你爱我，不是爱一个母亲，是爱一个女人！
可我的这个身份……它就像个诅咒，一个囚笼！
把我关在外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你和别的女人……”
话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剩下的只有撕心裂肺的呜咽。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所有禁忌的爱意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孙元一的心被她这番话狠狠地揉碎了，他将泣不成声的刘筱露一把揽入怀里。
“谁说那是施舍……”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的颤抖，“谁说要把你关在外面……”
他捧起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拇指粗暴又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强迫她看着自己。
“妈，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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