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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我翻地凭手感，哪记得清几行几列？再说了，种个菜而己，还能整出花来不成？”
黑袍人没反驳，也没追问，只是沉默了几秒，忽然轻声道：“无序之中暗合天数，无意之间契合阵纹……原来如此。”
李凡听得一头雾水：“你说啥？”
“还有，”
那人继续道，语气多了几分试探，“您钓鱼，为何从不用饵？”
“这你也要问？”
李凡差点翻白眼，“我没钱买蚯蚓，总不能拿自己手指头当饵吧？再说了，池子里就那几条泥鳅，饿不死。”
黑袍人身体微微一震。
他站在原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整个人僵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无因之钩，可钓万法之源……前辈竟己至‘无求’之境。”
李凡听得首挠头：“你能不能说人话？我听不懂这些弯弯绕。”
黑袍人没再解释，而是忽然躬身一礼，动作干脆利落，不像演戏，倒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礼毕，他转身就走，步伐不急不缓，踏在青石小道上几乎没有声音。
李凡扒着门框，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融入夜色，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神神叨叨的，问完就走，连名字都不留。”
他嘟囔着，顺手把门关上，插上门栓。
回到门槛坐下，他顺手摸了摸鱼竿。
竿身冰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看墙角那堆礼物——金印、玉匣、丹瓶、断剑……乱七八糟堆成一座小山。
寒晶匣上的裂缝比之前宽了些，红光倒是没再冒出来，但匣子表面凝了一层薄霜，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
他叹了口气，靠在门框上闭眼养神。
可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人的表情。
不是恭敬，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近乎震撼的确认。
就好像他随口说的每句话，都在验证某个早就写好的答案。
“我到底哪儿不对劲？”
他低声嘀咕，“不就是翻个地、钓个鱼吗？”
正说着，眼角余光扫到池塘边。
那里原本空着，现在多了一串脚印。
不深，也不长，只有三步，从院墙根一路延伸到池边，最后戛然而止，像是踩到水里去了。
可池塘周围明明干燥得很，连湿泥都没有。
他猛地睁眼。
再仔细一看，脚印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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