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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冻裂骨头的鬼天气!
那肩上的旧伤……旧伤崩裂成什么样了您没看见?!
血都把褂子浆硬了!
就为了……”
他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旧伤?!
苏云岫呼吸一窒,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将门推开。
昏黄油灯的光晕下,江砚舟背对着门口,站在客厅中央。
听到门响,他解绷带的动作顿住,缓缓转过身。
四目于昏黄光线下骤然相对。
苏云岫泪流满面,单薄的身体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那双总是努力维持沉静的眼眸此刻被巨大的痛惜、难以置信的震动和一种近乎虔诚的酸楚淹没了,直直地、毫无保留地撞进他深海般沉寂却难掩疲惫的瞳孔,落在他肩背那片刺目的狼藉、下颌那道被枯枝划破的新鲜血痕、满身的冰冷泥泞,最后死死定在他沾着雨水、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庞上。
江砚舟眼底惯常的冰封层似乎被这目光狠狠撞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
看着她汹涌决堤的泪水和那双眼中毫无掩饰的心疼与震动,一种陌生而汹涌的灼热感自心口最深处猛地窜起,竟奇异般地压过了肩背伤口传来的尖锐痛楚和彻骨寒意。
“哭什么。”
他开口,声音比方才更低哑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试图掩盖波动的涩意,“不过是……淋了点雨,蹭破些皮。”
他试图维持一贯的冷硬平淡,却难以全然掩饰那份被如此直白浓烈情绪冲击后产生的、细微的无措与动容。
“我去灶间打盆热水来!”
沈曼笙立刻反应过来,迅速瞥了两人一眼,快步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钱益民也无声地退开几步,垂眸整理着桌上杂物,将那团惹事的染血绷带和那沓天文数字的法币药单默默收走。
程岩烦躁地重重哼了一声,猛地扭过头去盯着斑驳的墙壁,脖颈上的青筋依旧梗着,但那周身沸腾的戾气却似乎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是一种复杂的、掺杂着恼怒与更多无措的沉闷。
他无法再理直气壮地愤怒,钱益民掏出的那些泛黄纸张和苏云岫此刻汹涌的泪水,像冷水浇熄了他大部分的猜疑之火,只剩下一种无处发泄的憋闷和对眼前这明显超越寻常上下级关系的画面的不适。
他最终泄气般地垮下肩膀,所有情绪化作一声极低的、模糊的咒骂,也转身钻进了厨房。
苏云岫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那湿冷肮脏、紧粘皮肉的绷带上,声音带着浓重鼻音,却异常坚定清晰:“我来。”
江砚舟没有拒绝,沉默地转过身,微微低下头,配合她的高度。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湿透的漆黑发梢滑落,滴在颈窝和紧绷的背肌上。
苏云岫指尖控制不住地微颤,却极其小心地、一点点解开那被血污雨水浸得发硬板结的绷带活扣。
每揭开一层,底下被泥水浸泡得发白翻卷、边缘混杂着新鲜擦伤和污泥的狰狞皮肉就多暴露一分。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野外带来的泥土腐草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揪扯,酸胀疼痛得厉害,但手上的动作却反而越发轻柔沉稳。
她取过钱益民备好的干布,浸了沈曼笙端来的温热清水,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中心,先一点点擦拭他背脊上冰冷黏腻的泥水。
温热的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紧实冰凉的皮肤,激起两人身体都极力抑制的、细微不可察的战栗。
“西郊……那片岗子,偏得很,路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
她低着头,专注着手下擦拭的动作,声音低低地,像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他求证,寻求一个答案,“您……是怎么找到确切地方的?”
她需要说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来理解他这近乎疯狂的举动。
“钱老翻查了旧档,市政厅早年勘地留存的零星记录里有大致方位,结合你上次情绪低落时……模糊提过的邻近村落名字,圈了个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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