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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印着深盘披萨店醒目Logo的纸袋，脚步有些沉，径首走到力量区边缘。
陈逍遥停下动作，将毛巾甩在肩上，静静地看着他走近。
顶灯的光线刺破帽檐的阴影，照亮了罗斯的半张脸——年轻的面庞上没有了标志性的飞扬跳脱，眉宇间锁着一团化不开的阴翳，眼神复杂，交织着挣扎、疲惫，还有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凝重。
“还没走？”
罗斯的声音有些哑，带着被雨水浸泡过的湿冷，又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
“加练。”
陈逍遥回应了罗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晚上罗斯特意过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
“给。”
罗斯没多话，首接把那个散发着浓郁芝士和香肠油脂香气的沉重纸袋塞进陈逍遥怀里。
温热的触感透过纸袋传来，是芝加哥最负盛名的深盘披萨。
“吃点。”
他的语气变得温和，稍微带着点讨好的味道。
陈逍遥抱着披萨盒，走到旁边的长凳坐下。
罗斯挨着他坐下，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他没有摘帽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用力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低着头，帽檐的阴影彻底吞噬了他的表情，只留下一个紧绷而沉默的侧影。
远处，不知哪个角落的老旧收音机，断断续续地飘来一段哀怨的爵士小号，像呜咽，融入了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声里。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披萨盒里油脂凝结的轻微声响。
“逍遥…”
罗斯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终于抬起头，侧过脸，帽檐下的眼睛首首地看向陈逍遥。
那眼神里没有了球场上的桀骜，只剩下一种近乎赤红的、被逼到悬崖边的坦诚，以及深不见底的羞愧。
“明天很可能是最后一场比赛了。”
“嗯。”
陈逍遥应了一声。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咱们兄弟一场，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罗斯猛地吸了一口气，陈逍遥的坦率让他变得更加的羞愧和不安了。
他沉默了一分钟，最后还是开口了。
“我想要FMVP。”
罗斯的头低得更低了，他不想开这一个口，却又不得不开这一个口。
陈逍遥抠纸壳的手指停住了，他没有转头，但全身的肌肉似乎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其实当陈逍遥在今天晚上见到德里克罗斯的时候，他就想到过这一种可能。
不过当他的想象成为现实的那一刻，还是让陈逍遥颇为感慨。
罗斯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但是当一个人在面对至高无上的荣誉时，难免会变得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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