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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他斑白的鬓角，扫帚文光微颤，仿佛在回应天地的哀鸣。
然后——
他睁眼了。
眸中无怒，无惊，无惧。
唯有清明，如晨星初升，照彻幽冥。
他没有起身，只是缓缓抬起右手，轻轻一招。
“铮——！”
一声清鸣响彻天地！
那柄立于焦土的竹帚猛然震颤，文光冲天而起，如儒剑出鞘，破空而上！
帚身划过长空，竟在虚空中留下层层叠叠的经文烙印，每一个字都金光璀璨，如圣贤亲书！
“轰——！”
扫帚如剑，首击门缝！
刹那间，文火暴涨，自帚尖喷涌而出，化作千层儒幕，层层叠叠，如天幕垂落，将那滔天黑潮尽数笼罩！
“啊——！
！”
冥河残念怒吼，万魂笔疯狂挥舞，“这是什么力量？！
你不过一介杂役！
怎敢阻我？！”
可他的黑潮在文火面前，如雪遇阳，瞬间焚灭！
亿万燃烧的名字在儒幕下哀嚎，化作灰烬飘散。
那些被强行拘来的亡魂，在最后一刻竟似恢复清明，纷纷仰头望向那文火之幕，眼中流下血泪，而后安然消散。
“仁义未死。”
苏辰终于起身，脚步轻缓，如百年来每日扫地一般，一步步走向那道门。
他手中无剑，无印，唯有那柄扫帚，轻轻点向虚空。
“门内或许是神境，是长生，是超脱。”
他声音平静，却如大道钟鸣，响彻天地，“但门外，才是人间。”
他扫帚一划，文火如锁链般缠绕道门虚影，层层封印，每一圈都浮现出古老经文，篆刻着“民为邦本”
“仁以为己任”
“士不可不弘毅”
……
“我扫的不是尘。”
他低声说道，目光穿透门影，仿佛看见了千百年来被权贵践踏的黎民，看见了家族覆灭那一夜的血火，看见了无数被埋没的寒门学子。
“是人心之垢。”
扫帚再落，文火凝成最后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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