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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潮涌，船出。
——“鲸者，海中巨兽也；其骨可架屋，其油可燃灯，其肉可饱食。”
庆历三年（1100）腊月廿八，辰时。
凛冽的海风裹挟着细盐粒，抽打得人面生疼。
章衡立于北岸高崖，身披狐裘大氅，内衬锁子甲，腰悬火铳，远眺海面。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浪头渐高，隐隐传来低沉的轰鸣。
“鲸潮至矣！”
瞭望手高举狼烟旗，发出信号。
章衡早有部署：崖下滩涂上，三十艘“宋式捕鲸舟”
列阵以待。
这些舟以红杉木为骨、鲨鱼皮为筋，船头铸铁尖，船舷捆满浮力十足的鲸脂块。
每舟配备六名桨手、两名标枪手、一名火铳手，皆着皮甲，腰挎弯刀。
“点狼烟，起锚！”
章衡一声令下，火铳齐鸣，硝烟与鲸脂香混作一团。
鲸群自北冰洋南下，逐暖流而行，恰逢产仔季。
领头的是一头巨鲸，身长逾十丈，尾鳍拍水激起三丈浪。
宋舟鱼贯而出，标枪手以荼毒的骨枪瞄准巨鲸气孔，火铳手则伺机击其眼目。
巨鲸察觉危险，忽然深潜，激起漫天水雾。
宋舟随浪起伏，险些倾覆。
章衡却在高崖上稳如泰山，他取出千里镜，见巨鲸脊背浮出，即刻高喝：“左舷标枪，射其气孔！”
毒枪入水，正中巨鲸左腮。
巨鲸痛极，跃起三丈，尾鳍横扫，将两艘宋舟劈成两半。
血色在碧海中扩散，引得鲨群闻腥而来。
捕鲸持续至申时，宋人共猎得七头巨鲸，其中一头身长九丈有余，估算重达五十吨。
章衡登舟近前，见巨鲸利用您的眼睛鲸目如灯，余温尚存。
章衡命人割下鲸脂，以大铁锅熔炼。
鲸油清澈如水，点燃后光亮胜过菜籽油，且无烟臭。
“此油若运回大宋，可解汴京、临安的灯油之荒。”
章衡对随行的王安石之子王雱说道。
王雱点头，又指向鲸骨：“鲸骨可制箭杆、弓材，远胜竹木；鲸须可织渔网，坚韧耐用；鲸皮可鞣制战靴，寒冬不裂。”
章衡深以为然，又命医师孙尚郎取鲸胆、鲸脂入药，以备治疗冻疮、咳疾之用。
次日，章衡在崖畔立起第一根鲸骨柱。
骨柱高八丈，以铁环相连，形成屋架。
工匠以鲨鱼皮蒙骨，再涂鲸油防潮。
屋内设地龙，以鲸骨为薪，暖意融融。
奥洛姆人见状，纷纷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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