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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脂万斤，赠回鹘可汗；
——狼牙镰刀千柄，赠回鹘勇士；
——极光镜百面，赠回鹘可敦。
礼单交换，商路即定。
驼铃再起，紫旗猎猎，商队继续西进，首指撒马尔罕。
三月十八，碎叶城外三十里，雪原尽头扬起一条灰黄的线。
线由远而近，先是驼铃，再是驼影，最后是驼队——五百匹双峰驼，驼峰间架着鲸骨货架，货架上捆着宋瓷、宋茶、宋火铳；三百匹雪里白马，马上骑士着回鹘锦袍，鞍侧挂狼牙镰刀；一百二十辆鲸骨雪橇，橇上堆满铁锅、盐砖、鲸脂，橇板包铜皮，在冰原上划出刺耳的金属长鸣。
最前方，一面紫底金狼旗猎猎作响，旗下立着回鹘商首阿史那哲。
他手执“玉门新关”
铜符，高声喝令：“驼铃所至，皆为宋土！”
话音未落，雪原西侧忽然响起沉闷的“砰”
声——
火枪！
枪声来自一支埋伏的“黑旗马贼”
。
马贼约三百骑，皆披黑貂皮，面覆狼牙铁甲，手执短火铳，铳口塞狼粪丸，可发烟亦可致命。
他们踞雪丘而伏，待驼队进入射程，三百火铳齐发。
硝烟混着雪尘，像一条黑龙扑向驼队。
前排两匹雪里白马中弹倒地，血染白雪，瞬间凝成红冰。
阿史那哲临危不乱，拔剑一指：“狼牙镖局，迎敌！”
狼牙镖局总镖头阿骨里早己候命，一声唿哨，三百镖师翻身下马，以雪橇为盾，狼牙镰刀为刃，反向冲锋。
双方相距三十步，火铳第二轮齐射。
狼牙镖师以雪橇挡弹，“当当”
巨响，火星西溅；黑旗马贼前排被镰刀扫倒十余骑，血雾喷薄。
阿骨里趁势掷出“极光镜”
，镜背反射阳光，雪原瞬间亮如白昼。
黑旗马贼目不能视，阵脚大乱。
驼队趁隙散开，三百火铳手自鲸骨雪橇后起身，第三轮齐射——狼粪丸炸开黑烟，烟中夹杂碎铁，黑旗马贼再倒二十骑。
三轮火枪，三轮镰刀，三轮狼烟，三轮血雾。
半炷香后，黑旗马贼溃散，雪原上留下一百余具尸体和两百匹无主战马。
战后，阿史那哲命人将俘虏押至雪丘下。
俘虏共五十七人，皆面覆狼牙铁甲，甲上刻着“黑山口”
三字。
章衡闻讯，连夜乘雪橇赶到。
他先以铜镜照俘虏面甲，镜光所及，俘虏目不能视；
再以狼血墨在雪地上写下“黑山口降表”
：
“黑山口马贼，愿以马三百匹、火铳五百杆，换宋茶十万斤、宋火铳三百杆、铁锅一千口。”
降表末尾，章衡以尚方剑划掌按血，五十七名俘虏依次以狼牙刺指，血指印排成一条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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