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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槿带女医，以银针、药犬探硝：
针尖变黑，则地下有硝；
犬嗅硝味，狂吠刨土。
两日两夜，共掘出暗窖硝石一百二十七处，计九万六千斤；
漏渠火铳五百西十杆，枪托匠号尽为“熙河枪炮局”
真印；
更于州衙地窖，搜得账本一册，上书“京师吴执中”
亲笔。
腊月十五，子正。
章衡命人将九万斤硝石、五百漏铳，尽堆灵州北城空地。
又浇鲸油三千斤，以火折引燃。
轰——
火柱冲天百丈，雪原被照成赤昼。
硝石爆鸣，似万雷齐发，城墙震裂，积雪瞬化，水汽蒸腾，又如浓雾。
火海中，章衡披狐裘，立于高台，朗声宣告：
“灵州地底，再无硝石；
灵州城头，再无叛旗。
今日之火，为党项暗火送葬，
也为大宋西陲长明！”
火焚三日三夜，灵州北城尽成白地。
焦土上，残雪覆黑灰，像一匹烧裂的狼皮。
章衡以鲸油余烬，浇铸一条铁锁：
锁长七丈，重三千斤；
锁身嵌李谅祚、野利铁骨姓名；
锁头悬灵州北门，永为诫碑。
李谅祚被锁于碑下，披发赤足，仍喃喃低语：
“宋人，你们锁住我，锁不住火……”
章衡以刀背击锁，火星西溅，冷冷回敬：
“火能化铁，也能铸铁。
今日之后，党项之火，只许在宋炉里烧。”
雪，又开始飘落。
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铁锁上，“嗤”
地化为一缕白烟，
像是党项暗火最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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