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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过冰面，像夜狼长啸。
火把如龙，辽骑五千自黑松林涌出，前锋己踏冰河，距狼市不足三里。
为首之人，貂裘白马，正是耶律怀玉。
他高举狼头杖，厉声高喝：“宋人违约私卖军器，坏我边市！
今日血债，当用血偿！”
章衡抬手，狼牙营号炮“砰”
一声升空，炸成三朵白焰。
下一瞬，拒马河冰面轰然塌陷——
原来白日里，沈括己暗令火工在冰下凿洞，填入三十桶蜂窝药，再以棉芯为引。
冰裂、水涌、火起！
冲天水柱中，辽骑前锋连人带马坠入冰河，惨叫被寒风撕碎。
南岸，六门火雨流星齐发。
开花弹在夜空划出六道赤弧，落入辽骑后队，火片横飞，人仰马翻。
炮火未停，狄青己率狼牙骑突冰而出。
马蹄裹麻布，踏碎薄冰，如一群沉默的雪豹。
火枪第一轮齐射，白烟与雪尘混成一色；第二轮，换狼牙箭，箭镞涂火油，落处即燃。
耶律怀玉拨马欲退，却被一支火箭擦过貂裘，狐毛起火。
他挥刀割断燃裘，赤红里衣暴露寒风，狼狈不堪。
午夜子时，辽骑抛下三百余具尸体，退回北岸黑松林。
冰面火光未熄，映得拒马河像一条燃烧的龙。
章衡踏过残冰，走上高台，举起白日里那卷尚未完全焚毁的“羊毛—铁器互易契”
残卷，投入火盆。
火焰“轰”
地窜起三尺，黄绫瞬间化为飞灰。
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新契，朗声道：
“旧契既毁，新契当立！
自今日起，辽若再犯涿州寸土，宋即断其煤铁、绝其羊毛；
辽若守约，则宋以市价供铁，辽以市价供马。
违约者，天下共击之！”
沈括捧来铜盆，盆中烈酒滚沸。
章衡以匕首划掌，血滴入酒；狄青、沈括及三名宋商牙人，依次滴血。
铜盆高举，酒色殷红，热气在寒风里凝成血雾。
盆口倾下，酒与血浇在火盆残烬上，“嗤啦”
一声，火光再度暴涨，映得章衡眉目如铁。
对岸，耶律怀玉远远望见火光，脸色铁青。
他抬手，以佩刀削断狼旗一角，抛入风中。
“章衡，”
他低语，“今日折旗之耻，他年必以幽蓟万城偿之。”
风卷残旗，掠过冰河，掠过火盆，掠过狼市上空，
像一只断翅的夜狼，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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