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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软似絮，铁器硬如钢。
一软一硬换山河，书生笑看辽儿忙！”
辽骑怒目，宋卒大笑。
苏轼趁机将诗稿掷向辽阵，纸张纷飞，辽骑欲拔刀，被耶律兀纳喝止。
入夜，榷场灯火不灭。
章衡独坐营帐，忽有黑衣人掀帘而入，递上一封蜡丸。
丸内一纸：“辽主三月内取章衡首级，赏金万两；取炉图，封千户。”
落款：幽州暗桩。
章衡将蜡丸掷入火盆，火光映面，冷声自语：
“万两黄金，买我人头？可惜我这条命，己押给了三十万贯，押给了太行山。”
遂提笔写下榷场新章程：
宋辽商人互市，须由官牙押印，私市者杖八十；
辽马入境，蹄铁由宋查验，毒钉者原马赔双；
宋铁出境，须烙“河东煤铁”
西字，无印者以私铁论。
写罢，加盖提举印，命人连夜送太原府备案。
雪落无声，榷场灯火渐熄。
章衡立于栅门，望着辽营方向，轻声道：
“羊毛软，铁器硬，软硬之间，是山河。”
他转身入营，背影被炉火拉得老长，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三月初七，夜。
桑干河畔的榷场灯火通明，宋辽双方的商队仍在忙碌地交接货物。
章衡站在宋栅门内，目光如炬，扫视着场内的动静。
辽使耶律兀纳与宋方牙人正在核对账目，双方的文书官紧张地记录着每一笔交易。
突然，耶律兀纳抬起头，对章衡拱手道：“章提举，今日交易，双方皆有所获。
然而，这铁器换羊毛，终究只能解燃眉之急。
不知提举意下如何，若我辽国以双倍价格购入贵方的震天雷，不知提举能否应允？”
章衡心中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耶律使节，这震天雷乃大宋机密，岂是可用于互市之物？”
耶律兀纳微微一笑：“机密之物，自然珍贵。
但我辽国愿以黄金万两、骏马千匹换此物一式，想来也不算亏。”
章衡深知辽人是想借此探听宋方的虚实，心中暗自盘算。
他知道，若首接拒绝，恐会激怒辽人，影响榷场的稳定；
若答应，有可能泄露宋方的军事机密。
于是，他微微一笑：“耶律使节，这震天雷虽好，却非待客之物。
我宋方愿以铁器换羊毛，却绝不会以国之重器换金银。
还请耶律使节体谅。”
耶律兀纳见状，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再强求。
只是，这羊毛换铁之事，若能长久持续，对我双方皆有益处。”
章衡点头：“正是此意，只要辽国遵守互市规则，我宋方自当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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