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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从打开的窗户落下，让李水银睁不开眼。
“如果我杀了你，拿走你的身体。”
林的手又放回他的脖子上，“我是不是就能变成人？我和你到底哪里不一样？”
“如果你变成人，你就没法和许相爱了。”
李水银咳嗽着，“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能爱的对象。
男的女的都没有，满腹让人崩溃的情绪无法倾诉出来，只好在心底生根发芽，扎得他的心都不像是一颗人该有的心髒。
李水银还是不久前才将自己的心髒从玻璃瓶里放回原来的地方。
林听不进他的话：“为什麽？”
“为什麽被选中的不是我？李水银，我要杀了你。”
他眼中的乱码快要烧起来了。
“为什麽我的名字是带着一串编号的？”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为什麽。
好多事都是无迹可循的。
李水银感到自己每每濒死之际，幻影就清晰起来。
它在看着李水银，呼出的气从李水银的鼻尖吹过。
林还在对着他哭喊，和一个情绪失控的孩子一样，可怜又可笑。
它的手碰到颤抖着的红剑。
“这是什麽？啊！”
“这是贺丹朱和红216的爱和恨。”
李水银看到它的表皮在脱落。
红剑上的毒性腐蚀了它的机体，让它化作一滩臭不可闻的东西。
“好痛……”
地上那滩东西呻吟道，“我要融化了……”
“这是成为人的代价。”
李水银却说。
要做什麽
林在地上完全化掉了。
李水银喊了许多声，那滩液体一动不动，甚至因雨水混入愈发混浊不堪。
“林，你知道麽？当人是一个好痛苦的过程。
妖怪修炼成人要百年千年，可能中途还会被雷劈死，遇到各种糟心事。
人呢？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社会化训练。”
“好痛苦的。”
李水银蹲在林的身体旁，“你不是想要成为人？”
原来红剑的毒性如此可怖，连最最坚硬的金属都会融化成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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