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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不过是案板上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的鱼，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够保护自己——就像身处在一片黑暗森林里，不知道暗地里到底有什么在窥视自己。
无能为力比身处绝境更令人无所适从。
温玉舒抬头望了望正午当空的太阳，只觉一座更大的无知无觉地樊笼罩在他身上，令他无处可藏，无处可逃。
“……老子偏不随你的愿。”
半个月后，通往清音宗山门的路边面摊人声鼎沸，几个送菜的大婶打听道：“店家，这几日怎的如此热闹？”
店老板一家三口忙得脚不沾地，蹭着卸货的功夫解释道：“听说是山上的仙门宗主过寿辰，这几日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前来拜寿的，大家远途而来，在小店里歇歇脚整理一番，免得叩山门失了礼数。”
“啊，这我知道，就是那个闭关好些年，前些日子才出关的老仙长？”
“可不是！
婶子家还有小菜吗，有的话我这里还要！”
“好好好，马上就回去拿——”
仙门中的事情再大，也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嘴里唠嗑的话题，重要性还不如卖一篮子后院种小白菜换几个铜板补贴家用。
“——客官，您的清汤牛肉面，多汤少面不要香菜。”
跑堂的小二是店老板儿子，十三四岁年纪，肩上搭着白布，手上端着面碗，脚下跑得飞快，熟门熟路地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到角落处。
坐这儿的客官带着幕篱，身上有些尘土，小二瞟了眼外面马厩里拴着两匹略显疲态的马，便知道这位客官必定长途跋涉，一路换马不换人，风雨兼程赶来，倒是显得比其他此时来的“仙长”
们要狼狈上许多。
“谢谢。”
客官颔首，轻声道。
开门做生意，又做的是“高人一等的仙长”
们的生意，往日里被呼来喝去惯了，难得遇上个把他们当人看的，小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笑道：“再给您来一碗牛肉汤？加一点葱花，又鲜又解渴，不要钱。”
温玉舒藏在幕篱后的脸上带了点笑意，点头道：“好，谢谢。”
小二飞快跑回后厨，拎着大勺，在老汤锅里搅了搅，撇开上面的油沫，舀了满满一碗老火牛肉汤，撒上几粒葱花，又好看又鲜香。
温玉舒没有修为，无法御剑飞行，只能骑马，他一路风尘仆仆，每到一个城池就换一批马，紧赶慢赶也花了整整半个月才追到清音宗，又饥又渴，已是疲惫至极，见路边有个面摊，便下马打算先吃饱休整后，再干活。
为了省时间，一路吃的几乎都是干粮，嗓子眼都快噎出血泡来，此时一碗热乎乎的汤面下肚，顿觉疲惫消散，魂都轻了两斤。
吃饱喝足正准备付钱走人，忽听远处传来一阵仙乐声。
面摊上顿时更加热闹。
“清音宗迎客曲——怕是哪个大宗门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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