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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信号。”
神月弦三郎汇报道,“放心绝对不会被追踪。”
说着,神月弦三郎赶紧跟上,他更不想在这里多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工作,别人都以为是享福,只有他知道每夜里被噩梦缠身是什么滋味——从无名岛成立之初开始,无数违抗当局的奇术师被抓来这里,折磨至死,他们的冤魂——神月弦三郎开神社骗钱的时候从来不相信这玩意,他只会用迷信去哄骗信徒说你们家里有冤魂给我捐款我就帮你消灾——可是被派来无名之后,在日日夜夜的噩梦折磨下,他开始变得比谁都迷信。
死在这里的冤魂,他们总有一天会要他的命!
神月弦三郎对此坚信不疑,他每一个清晨在惊魂未定中醒来,看到日光的一瞬间,都有一种荣获新生之感,可每一次入夜,他又会被拖去噩梦的地狱里受尽折磨。
在梦中,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战犯,到无数被灭族的奇术世家的老老小小,他们每一个都手持银剑,要把神月弦三郎的大光头钉穿在审判架上。
仿佛他们才是审判者!
神月弦三郎的精神越来越衰弱,很快就分不清日夜与晨昏,后来,在反复的自我迷信挣扎里,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会让他吓得尿湿裤子。
如果不是徐豌豆突然接管无名岛,还抓了个大人物回来,神月弦三郎摇摇欲坠的精神已经耗到极限,很可能就在这几天里面找根绳子就把自己吊死了。
死了,才是解脱。
审判大厅一角沉甸甸的那个巨大金属球每次都对他这么说。
当然,金属球是不会说话的,这是神月弦三郎每次经过时,看到球面倒映出自己扭曲如鬼的脸容时的心中所想。
金属球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被解无常放进无名的存在。
神月弦三郎还以为这个球也是某种酷刑之一,但从未见解无常动用过。
甚至,解无常只会把酷刑动用在球的身上。
说,这就是一个人,弦三郎你的工作任务就是想办法找出能「审判」他的方法。
神月弦三郎觉得大领导可能有点老年痴呆,这不是——一个球吗?!
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思想,连四肢五官都没有,口不能言,脚不能动,哦,它连脚都没有,它就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圆滚滚的不知什么金属铸成的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大概是某艘沉船里捞回来的地球仪一样的——球。
“审判一个球?!”
神月弦三郎心中震惊,他初来乍到的时候精神还不错,虽然不敢质疑,但他相信不是自己有毛病,绝对是解无常有毛病,全世界那么多奇术师不去抓,抓一个球回来——据说还耗尽了几百亿美金,请了全美的科学家去研究破解这个球的办法——就为了——让球开口说话。
似乎只要把球逼得开口,解无常就能实现一项无比伟大的计划。
这种顶级的机密当然是不会让神月弦三郎知道的,解无常交代他的工作内容就是照料球的饮食起居(神月弦三郎再次确信大领导应该回去吃点核桃补补脑)、以及想办法让球开口。
无名岛内所有酷刑都用过了,对这个球毫无作用,连一丝刮痕都搞不出来,也不知是什么金属做的,硬的不行,只能用软的,解无常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陪一个球玩,于是就把这项重要任务交给了神月弦三郎。
神月弦三郎领命之后,每天消耗十个小时逗留在审判大厅与白骨黑血为伴,在恐怖又恶臭的空气里,试图与一个直径接近两米的无机质金属巨球对话……
球怎么可能说话呢!
神月弦三郎从未获得来自球的任何反馈,倒是在金属外壳上照出自己的扭曲面孔时,让他越来越不敢多看两眼。
时间长了,他就开始怀疑人生。
球不说话,而他幻听幻觉的,又觉得这里有很多很多东西都在说话,那些死去的受刑者,那些扎根在每一层血锈里的魂灵,那些从地毯缝里随便一抠就能抠出让人闻之欲吐的腐烂血肉的梦境……
除了解无常偶尔过来巡查,整个无名岛就神月弦三郎一个狱头,关在地牢里的都是被折磨疯了的废人,很多人的整张脸皮都被剥了下来,赤淋淋的一脸烂肉,神月弦三郎拿着名册都认不出他们谁是谁,更无法和他们对话。
偶尔问到几个意识尚清的人,他们都见过球,在审判大厅里受过刑的人,每一个都见过球。
这个球,几乎算是在无名岛成立之初就存在了,如果它真的是人,那它就是无名岛里年岁最长、也最让解无常无可奈何的头号罪犯。
球是谁?
不……我是谁?
神月弦三郎走马上任不到一年,就已经被自己的噩梦和幻觉给逼疯了。
就如同他现在离开审判大厅时回头看到的最后一眼——
受尽极刑都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他们的林雨行,他抬起了他苍白冰冷的下颚,在模糊的光线里,神月弦三郎看到他湿漉漉的长刘海浸满了自前额伤口淌下的血,而刘海后的那双杏眼,从微曦的光阴里,他微微睁着、凝视着审判大厅的上空。
烛光遍布却仍然昏暗阴森的穹顶上,装饰着一颗眼珠子。
神月弦三郎在噩梦里无数次见过这颗眼珠子从中裂开,张开血盆大口,从头顶坠下、把他吞进腹中,神月弦三郎平时都不敢多看一眼,慌,瘆得慌,瘆得太慌了。
他不知道这是谁的眼珠,他问过解无常,解无常只付以冷笑。
神月弦三郎十分害怕,因为林雨行正在直勾勾地与那颗眼珠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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