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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当真能破突厥锻铁术？＂李将军目光灼灼地盯着方羽腰间佩剑。
北斗剑的剑鞘沾着昨夜血渍，隐约透出七星轮廓。
方羽抓起沙盘边的陶碗仰头灌水，喉结滚动间岔开话题：＂王豪强在泾阳的私宅，藏着比粮仓更值钱的东西。
＂他翻转碗底露出商氏印记，＂三日后会有二十车陈年艾草途经凤翔道。
＂
帐外忽然传来马匹嘶鸣，商瑶抱着舆图闯进来，鬓边珍珠步摇缠着几缕发丝。
她展开的绢布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红点，每个都对应着王家暗桩的位置：＂阿爷说这些药铺最近都在收购硫磺。
＂
日影西斜时，五名背着药箱的斥候悄然离营。
他们怀里揣着商瑶调配的驱虫药包，暗格里却藏着火折与火绒。
方羽站在瞭望台上目送队伍远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剑柄上新添的缺口——那是昨夜斩断叛军帅旗时留下的。
暮色笼罩长安，赵府后门驶出辆蒙着青布的马车。
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辙印里，隐约飘落几片硫磺碎末。
刘师爷蜷在车厢阴影中，膝头摆着个描金木匣，里面整齐码着二十支掺了芒硝的艾条。
军营伙房飘出烤胡饼的香气时，方羽正在擦拭剑身。
北斗七星在油脂浸润下泛出诡异蓝光，帐外忽然响起亲兵刻意提高的禀报声：＂将军！
箭矢库存清点完毕——＂
剑锋划过灯焰的瞬间，方羽瞥见帐布缝隙外闪过的黑影。
他故意将佩剑挂在最显眼的武器架上，转身时袖中滑出把普通横刀。
当值的两名守卫正在交换眼神，其中一人左手虎口有新鲜的弓弦勒痕。
子夜巡营的梆子声响起，方羽突然驻足在粮草垛前。
他弯腰拾起半截艾条，指尖搓开焦黑外层，露出里面闪烁的硫磺晶体。
东南角马厩传来异响，二十匹战马正烦躁地踢踏着石槽。
＂传令全军，明日拔营改走水路。
＂方羽将艾条丢进火把，火光映出他嘴角冷笑。
这个决定会让赵明提前布置在陆路的陷阱落空，但也意味着要经过王豪强掌控的漕运码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北斗剑的剑穗无风自动。
方羽握剑的手指突然收紧——他闻到了和密信上一模的龙涎香味，混在晨雾中从军司马帐中飘来。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兵器架上北斗剑的位置比昨夜偏移半寸。
方羽俯身查看地面尘土，发现两种深浅不一的靴印——除了他自己的牛皮战靴，还有一双沾着凤翔道特有红胶泥的布履痕迹。
河风吹动帐帘的刹那，剑鞘上的七星蓝光突然暗了一瞬。
方羽猛地回头，只见军司马捧着文书低头疾走，腰间新换的蹀躞带扣纹样，正与昨日密信的火漆印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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