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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江燃已经认出那人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他微微张口，刚想喊出对方的名字，但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nbsp;nbsp;nbsp;nbsp;本该支离破碎的系统，此时却仿佛一团无法凝聚的稀碎文字，在他脑海深处拼命翻涌，四处留下模糊的墨迹。
nbsp;nbsp;nbsp;nbsp;像是垂死前的挣扎，又仿佛不甘心的祈求。
nbsp;nbsp;nbsp;nbsp;系统的声音也似乎已经化为某种不可言喻的东西，到处散发着杂乱无序的嘈杂声。
nbsp;nbsp;nbsp;nbsp;它似乎想要传递某种信息，但江燃的大脑却要被对方闹腾地溶解掉。
nbsp;nbsp;nbsp;nbsp;在一阵阵刺痛下，他已无暇关注眼前人。
nbsp;nbsp;nbsp;nbsp;他的一双瞳孔瞬间涣散，江燃将所有注意力重新唤回脑海深处，试图阻止那潮水般沸腾的系统，护住自己本身的意志。
nbsp;nbsp;nbsp;nbsp;在被搅成一团乱麻的精神世界中，身为罪魁祸首的系统，却早已成了一地碎纸，此刻正蠕动着爬到他脚边，艰难地发出残缺的机械音：
nbsp;nbsp;nbsp;nbsp;“警告、滋滋警告……程序混乱，剧情无法继续…滋、小说结束……”
nbsp;nbsp;nbsp;nbsp;江燃的精神体凌空漂浮在脑海中，漠然地俯视着烂泥般的系统。
nbsp;nbsp;nbsp;nbsp;系统还在蠕动：“滋滋、认输…投降，求救……世界即将崩溃，到处都是混乱，请求修补……”
nbsp;nbsp;nbsp;nbsp;直到这时，他才施舍般抬起手，用自己的精神力将这团碎纸片收集起来，随着自己的心意揉捏成形。
nbsp;nbsp;nbsp;nbsp;此时的系统就像是一团被揉皱的废纸。
nbsp;nbsp;nbsp;nbsp;虽然它被包裹得像进监狱一样，但也终于能发出一阵顺畅的机械声。
nbsp;nbsp;nbsp;nbsp;“宿主饶命…不，救命！
我认输，我投降，我愿意坦白一切。”
nbsp;nbsp;nbsp;nbsp;久违的，系统的声音终于再次染上激烈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江燃冷眼旁观，稍微勾下手指，就将这团破纸拢在自己掌心。
nbsp;nbsp;nbsp;nbsp;与轻柔的手上动作相比，他的声音却格外冷漠：“说。”
nbsp;nbsp;nbsp;nbsp;被彻底制服的系统，已经极为虚弱：“这本小说没有、没有后续了。”
nbsp;nbsp;nbsp;nbsp;一切剧情到此戛然而止，世界后来会走向何处，就连系统自己也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但它身为系统本身，又是因这本小说的世界而生，所以本能地想要延续剧情。
nbsp;nbsp;nbsp;nbsp;小说的主角和反派各有作用，它不敢动这些有关世界的重要角色，所以只能从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身上动脑筋。
nbsp;nbsp;nbsp;nbsp;于是，它拉来一个宿主作为外援，开始使劲儿折腾剧情里的一个小炮灰。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作为炮灰而生的江燃，却硬生生将系统预想中的剧情完全改写，彻底扭曲得不成样子。
nbsp;nbsp;nbsp;nbsp;它眼看一切脱离掌控，不禁恼羞成怒，干脆气急败坏地将宿主踢出这个世界。
nbsp;nbsp;nbsp;nbsp;“可是我做不到……”
nbsp;nbsp;nbsp;nbsp;系统低眉臊眼道：“你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再也无法将你的痕迹改写，甚至没办法将你与这个世界分割。”
nbsp;nbsp;nbsp;nbsp;“就算我把你隔离在虚假的片段中，这个世界却在失去你后，无法阻挡地逐步滑向混乱与崩溃的深渊……那些重要角色简直都疯了！”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里，系统的声音中竟然带有几分绝望：“我可以为你无偿提供一切服务，彻底服从你的命令，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如果、如果你能继续书写这本小说的话。”
nbsp;nbsp;nbsp;nbsp;他颓丧又无力地祈求着，再也没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架势。
nbsp;nbsp;nbsp;nbsp;江燃凝视着掌心中瑟瑟发抖的小纸团。
nbsp;nbsp;nbsp;nbsp;虽然对方表现的很可怜，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总持有一丝不信任的怀疑。
nbsp;nbsp;nbsp;nbsp;系统真的已经说明所有真相了吗？
nbsp;nbsp;nbsp;nbsp;世界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谁也无法发现的蹊跷？
nbsp;nbsp;nbsp;nbsp;就在他沉思时，还没来得及答复系统，耳畔却传来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呼唤：
nbsp;nbsp;nbsp;nbsp;“醒醒，快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沈白青望着刚刚苏醒的江燃，还未生出多余的情绪，却见对方眼神涣散，再次陷入无知无觉的茫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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