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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的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化疗药效果远不如前阵子乐观。
这几天已经无法自主进食,只能靠输液勉强维持。
李子望着金叔和徐妈妈的背影,从牵着奇奇,到现在用推车推着它,心里很不落忍。
“我们总要和动物说再见的。”
陈书逸刚结束上午的门诊,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白大褂上是清新的皂香,插着兜,跟李子一同站在医院门口,目送他们一家走远。
是的,小动物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它们排着队,站在彩虹桥,许愿再次进入主人的梦境,即使你泪流满面地醒来,也依旧会因为在梦里再次拥有它们而感到幸福不已。
“前台说你中午请假了,有事?”
“嗯,我约了汪念哲......”
她早晨给汪念哲回了消息,从上学到现在,他们都是被动等待的两个人。
李子决定主动一次,既然不能给他期待的结果,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在哪见,送你过去?”
陈书逸自顾自说着,没看她。
心里划过几种可能,最终笃定还是超越了担忧:他肯定李子应该不是去再续前缘的。
“不用,一中很近,我坐公交车去就行。”
*
一中在宁市中心,附近环绕市图书馆和著名景区,梧桐树下永远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走到十字路口,民国风校区伫立在街角。
李子沿着步道走得很慢,一路往篮球场方向,指尖拂过银漆围栏,抬眼汪念哲坐在木椅上,难得他没穿正装,一身白色运动服,腿伸得长,冲李子挥了挥手。
“初中毕业之前,我和你填了一样的志愿,但是我没考上。”
汪念哲知道,他是班长,整理志愿的时候,他翻出李子那张,上面认认真真写着一中。
“后来我就常坐公交车来你们学校,篮球场边总有很多女孩坐在这儿,成群结队地看你们打球。
我心里特羡慕,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些,就差十分,我就可以坐在那里了。”
“后来高中读完,我又有了新目标,就是和你考一个大学。”
李子讲完,嘴角一撇,有些自嘲。
当年文哥那句漫不经心说的——他要出国了。
确实让她的心脏猛地停了一拍。
她呆站在原地,像是走到半山腰才发现今天多云有雨,难过到几乎忘了——她本是来看日出的。
永远都差一步,就这一步,隔开了山海。
汪念哲忽而怅然若失,这些他其实全部都知道。
他曾无数次瞥到她站在围栏外,偷看他们打球。
或许李子不知道,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投进时,李子脸上溢出的欣喜表情,每每都让他情不自胜。
到此时此刻,只剩无限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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