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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韩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身边的王妙妙,这些时日以来,早就跟韩卓厮混熟了。
虽然她没有名头,但是宫里的那些宫女都知道,她已是韩卓的女人。
因此,王妙妙直接伸手上前,把韩卓身上所穿着的东宫神武军的制式铠甲,以及铠甲里头套着的袄子,都脱下。
当下,边上两个宫女,不由地发出一声娇呼,连忙伸手捂住脸。
但是,那眼睛,早就已经通过手指间的缝隙,悄咪咪地偷看韩卓这一身结实如岩石一般的身躯。
杨盼儿虽然和韩卓很亲近,但是也极少见到这般画面,每一次都弄得面红耳赤,脸儿滚烫,心儿飞跳。
不过这会儿,她依旧冷着脸,仰头看着韩卓,言语之间,带着身为嫂嫂的威严,还有身为亲人的关怀。
她说:“二郎,你都忘记嫂嫂平时跟你怎么说的吗?”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自己的身体安危为重,绝不能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你看你,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一整晚都没回来,还在天牢那种混乱肮脏的地方,你要是伤口感染了不好的‘小鬼’(注),那可怎么办?”
注:(古代中医认为伤口发炎流脓,是由某种眼睛看不到的小鬼造成的,也就是现代医学的细菌)韩卓嘿嘿发笑,原来嫂嫂是关心自己,所以才表现出这般严厉的姿态呀。
“你还笑。”
杨盼儿故作严肃,只是她到底还是心疼韩卓,那眼睛里一开始还能够装几下严厉,很快就化为了浓浓的关怀。
她也顾不得韩卓现在精赤着上半身,上前一把牵过韩卓的手,带着他坐了下来。
然后,让王妙妙在旁边打下手,端来温水,杨盼儿身为皇太女,帝国的储君,亲自用沾了温水的毛巾,轻轻的,细致入微的,为韩卓擦去肩膀上的血渍。
特别是当她用毛巾蹭到韩卓伤口的时候,韩卓其实已经不疼了,但他还是假装身体打了一哆嗦。
尽管他不吭声,但杨盼儿明显手为之停顿,那眼神仿佛都要融化了,有一丝晶莹,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她看着韩卓的眼中,满是心疼。
现在也顾不得假装身为嫂嫂的威严了,仿佛自己最最心爱之物,受到了损伤一样,那绝美的脸上,满是浓浓的歉意。
她柔着声音说:“都是嫂嫂不好,是嫂嫂没有保护好你。”
一听到杨盼儿这般绵绵细语,韩卓的心里像是灌入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他本想说几句安慰杨盼儿的话,这时候,外边就传来一个老太太粗哑的嗓音。
她人还没到,就已经开口说道:“皇太女,可是在屋里头?”
说话间,老太监就带着两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身为皇太女的杨盼儿,居然亲自给韩卓处理伤口,老太监眼里闪过一抹轻蔑之色。
在极大部分人眼中,韩卓那就是个痴傻的。
堂堂一国储君,对这么一个傻子如此关怀备至,也只能说明她没有大的格局,到底还是小门小户里长出来的。
为此,老太监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对着杨盼儿说。
“皇太女,传太后娘娘的口谕,命你即刻到她老人家跟前,太后娘娘有话要训告。”
然而,平时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而且从来不曾违背皇后、太后任何命令的杨盼儿,这会儿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她在用温水,擦去韩卓臂膀上的血液之后,就用早已调配好的药水,给韩卓非常仔细地上药。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精雕细琢,非常认真。
那老太监见杨盼儿不为所动,又特意强调了一句:“皇太女,太后娘娘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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