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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是厨房里的管事婆子，她当然知道能处置这些食材的人只能是二夫人。
但现在表姑娘帮大夫人分管着厨房里的事，自己先问过她，再去问二夫人，虽显得麻烦一点，却让人挑不出错。
到时候大夫人问起来，她也有个说辞。
既然眼下表姑娘说由她出面去问两位夫人那就更好不过了，这次二夫人特意从春熙楼请了大厨回来，分明是瞧不上她们这些人的手艺，她也不乐意拿热脸去贴二房的冷屁股。
说起来还是表姑娘这人好相处，待人和气还没有架子。
有时候灶上的婆子们口没遮拦地说些诨话，她听到了也不以为忤，更不会像别的小姑娘那样哭着喊着要去告状。
所以她们这些人也乐得将表姑娘当自己人，和她说话时也没有那么多禁忌。
张婆子这边正同姜宁讨着主意，葛嬷嬷那边也和二夫人算着账：“春熙楼的厨子当时就说好了出工不出料，他们只来人，二十两银子一桌，我们备下的是十桌，虽然昨天没能坐得满，可是有好些菜都是要提前准备的，没端上桌并不是他们没做……这春熙楼素来做的就是达官显贵们的生意，事先说好的二百两银子不能少，否则有些话从他们嘴里说了出去，只怕半个京城的人都能知道……”
“食材那边就更不能少了，人家听闻是永安侯府要的，直接签了单就给送来了，那些食材又被春熙楼的那些厨子处置过了，退是不能退了，如今账单也送过来了，算下来也要七八百两！”
葛嬷嬷就抖着手里的那一沓账单道，“我们还请了戏班的，虽说最后戏没唱得成，这润嗓子的钱却不能不给。”
本就受了风寒的二夫人听到这些就头痛：“那就和他们结账就好了，难道我手里还缺了这点钱？不是还有礼金吗？太夫人之前可说了，这次收到的礼金也归我们。”
“这些我也去问过账房了，各家送来的多为金锁、镯子一类的器物，还有送缎子和花觚的，虽然能折钱，可我们这样的人家哪能真拿出去换钱？那不是遭人笑话嘛！”
葛嬷嬷就道。
“不都说办这种酒席都是有得赚的吗？”
二夫人听着就很是气馁。
葛嬷嬷便笑：“别人家哪能和我们比？昨日我们上桌的海参燕鲍可都是最好的，还有那个菜心，这个时节想要吃到这道菜，可是比登天还难！”
葛嬷嬷不提这遭还好，一提二夫人就有些火大，她本是想借着这次宴请出个风头，可没想这些人就是牛嚼牡丹，竟没一个人品出好来。
散席后更是一个个跑得飞快，好似留下来就会遭了什么大难一样。
虽然她不在乎花钱，可也不能像傻子一样，钱花了却没有人领情吧？
“嬷嬷还是给我一个最后的总数吧！
这次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二夫人靠在床头，只觉得头更疼了。
“也就小一千两吧……”
葛嬷嬷便小声地道。
二夫人的眉心就拧了起来。
难怪先前大嫂不同意办满月酒，她是一早就预见了会这样吧！
自己本想显摆一番，没想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真要成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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