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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闹得全军都知道了。
传到金利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消息的最末端了。
他当即让人把所有火头兵召集起来，试图找出是谁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把这种有指向性的东西落在了锅里。
然而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元凶”
。
金利暴跳如雷。
他知道，断水缺粮的年景，百姓易子而食是常态。
军中之人自然也知道这些。
只不过，吃的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同僚，在感情上让人无法接受。
金利恨不得把所有火头兵都杀了，但他不敢，只能处死一个掌管火头兵的百夫长。
他这一番举动，虽然看似克制，但在将士们的眼中，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冷血，而又做了一件冷血的事情——迁怒于一位无辜之人。
要知道，在军中，将士们对主帅的信任和崇拜是至关重要的。
一个滥杀无辜的主帅，哪里值得信任？
一个吃同僚血肉的主帅，又哪里值得崇拜？
他不仅自私冷血、残忍暴虐，还将所有将士都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他还哪里配当这一军主帅？
赫第大军之中，表面上看还如以往一样军纪严明、整肃有序，但其实平静之下，隐藏着涌动的暗流。
张齐冷眼旁观这一切，内心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人都是这样，自己做了亏心事，难逃良心的谴责时，就会将一切归咎于他人。
说一句“我不知道”
、“我是被逼的”
，肮脏就和自己无关了。
他不相信，在大灾之年、民不聊生的情况下，连王庭都在缩减用度，军中真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吃的肉是百姓杀光自家牲畜省出来的吗？
怕是早有人怀疑，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若是说破，这肉不就不能吃了吗？
呵呵。
张齐扔进锅里的那一根手指头，是从被凌迟处死的将士身上取下的。
想着，能用自己的手指报复愧对他的人，他泉下有知，应该能瞑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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