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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连连只觉得一股冷气逼近了自己，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汗毛都根根分明的竖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她瞪着眼睛，有些慌乱地叫嚣着。
林怀锦冷冷一笑，声音压低，如在耳语，更似威胁。
“霍连连，我且问你，你说我以下犯上——那这上，指的是谁啊？”
她的手指指向了里间虚掩着的门，问霍连连道：“莫非是霍老夫人？”
“可她这八年来，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既非皇亲国戚，又无官职加身，囊中空空、脑里无物。”
“自己的夫君是个自大自傲、挂着空名的糊涂虫，儿子又是个几十年不升阶、无勇无谋的芝麻小官，若说女儿——”
她打量着霍连连一会青一会白的脸色，眼中丝毫不掩讥讽，“那就更可笑了——无德、无才、无貌，坏心眼儿、蠢笨、难看，干什么都不成，吃什么都不剩——霍连连，这几条，你是样样儿都占了个尽啊。”
被这么指着鼻子骂，霍连连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怒火，可她被林怀锦压着气焰，竟是满心愤怒不敢发，无话可说、哑口无言。
她气得牙痒痒，可因为个子不高的缘故，她只能仰视林怀锦，这种姿势让她更加恼怒，她只得恨恨的低下了头。
可林怀锦却伸出了一只手，捏出了霍连连的下巴，指尖用力，强迫她抬起了头来。
“霍连连，我且问你，你说，霍老夫人，究竟是有哪一点，让她能居于我之上呢？”
她嗤笑一声：“莫不是你在说她的年纪？”
“这倒是还算合理——毕竟啊，她老我几十年，这进阎王殿的日子，想必也是不远了。”
她这话说得很轻，但话里凉飕飕的意味却让霍连连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她蓦然睁大了眼睛，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怀锦，问道：“你……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天呐……林怀锦，你是疯了吗？”
如此光明正大的诅咒自己的婆婆下地域，林怀锦未免有点太罔顾人伦了吧？
她伸出手，想掰开林怀锦的手指，可林怀锦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于是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林怀锦，你……我阿娘她是你的长辈！”
“你是儿媳，无论按照什么道理，你都是应该孝敬她、尊她、敬她！
她在府中的地位，本来就是远高于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林怀锦笑意更深：“你说，她的地位，‘按照道理’，‘本来就是’远高于我？”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又是哪里来的‘本来’？哪里来得‘就是’？”
她松开了捏着霍连连下巴的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指腹，似乎很是嫌弃碰到了霍连连脸上腻子一般的廉价脂粉一般，在霍连连的领口的衣料上用力搓了搓，像要抹掉手上的脂粉。
“难不成，你们霍家人平日里一副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样子，到了这会儿，又变成一致对外，懂伦理、知纲常的正经人家了？”
她眼睛微微眯起，俯视着霍连连，笑道：“那我告诉你——霍连连，你这生搬硬套、狗屁不通的理论，在我这儿没用。”
“你便当我是个罔顾人伦之人好了。”
她拂了拂衣袖，挺直了脊背，眼中冷光一闪。
“这世道之中，向着我的，我自会感激。”
“可若有阻我欺我的，我也不惧与之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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