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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江行的目光太殷切，霍以致没办法，只好忍着烫，小口地抿了几下苦涩的中药。
药味直冲天灵盖，他觉得胃里有些犯恶心，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喝完的时候，只觉得嘴唇都烫得麻木了，胃里也直往上泛苦水。
见到碗空了，霍江行这才微微舒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霍以致的头道：“以致，你真是个好孩子，能吃苦。
以致将来长大了，一定很有出息。
是个和为父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闻言，霍以致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些许苦涩，说道：“阿爹谬赞了。
若是能够顺利长大，成为像阿爹一样厉害的男子，以致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只是，以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长大的机会。”
他微微垂下眼睛，两只手的手指搅动在一起，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他这话似有所指，霍江行微微一愣。
聂满盈立刻明白过来霍以致话里的意思，也哭哭啼啼地应和上来道：“只怕我儿没有那个好福气，不知还能不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啊。”
霍江行心里乱糟糟的，看聂满盈又扑簌簌的落下泪来，他赶忙放下汤碗，拍着聂满盈的手劝解她道：“说什么丧气话呢？满盈，你放心，以致当然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有本将军在这，我看谁敢动我霍江行的儿子！”
聂满盈幽幽怨怨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她那一眼，却莫名地让霍江行感觉如芒在背。
显然，聂满盈对他是有怨的。
那是当然，她腹中那个或许已经成形的孩子，刚刚才被林怀锦害死。
而今，大儿子霍以致也被林怀锦打成了这样。
霍江行这句“谁敢动我霍江行的儿子”
，任谁看，似乎都没有多少的可信度。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叹气道：“满盈，你不要怨我。
我现在实在是有自己的苦衷，没有办法立刻去动林怀锦。”
“但你放心，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有一日，我将来一定会给你和以致讨回公道的。”
闻言，聂满盈噙着眼泪也不说话。
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听到霍江行说这种话了。
可是一等再等，他口中的报复，却像是永远看不到日期的空头支票，反而是她自个儿屡屡在林怀锦手下吃亏。
霍以致的脸色也是沉了沉。
他实在没想到，他都演得这么惨烈了，还自己往自己脸上打了两个巴掌，可霍江行居然还是不肯为了他去动林怀锦。
看来，一切都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林怀锦不除，他母亲永远也当不上将军府的正妻，永远也做不了当家主母。
他也永远成不了正儿八经的嫡子。
视线滑落到桌边那碗凉了的鸡汤中，他的眼中，生出了些许凛冽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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