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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锦的声音不算多响亮，但清晰得很。
赵鸣珂脚步一顿，而陆灼，亦是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说这话的林怀锦，目瞪口呆道：“霍夫人，你，你在说什么？”
林怀锦没理他，眼睛盯着赵鸣珂，快步走上前来：“王爷若是答应民女的条件，民女便有十足的把握，助王爷破获幼儿拐卖案。”
陆灼已经完全傻了眼。
赵鸣珂探查幼童拐卖案本就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为防打草惊蛇，京兆府从未对外声张。
就连那次赵鸣珂一怒之下当街杀人，也没有给出缘由和解释，害的赵鸣珂背上骂名，从此不得民心。
虽然失民心一举这也在赵鸣珂的计划之中——民间不再看好他，帝王多少会放下些戒备。
可每次巡逻时听到百姓的骂声，陆灼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替赵鸣珂鸣不平。
此时，他心中打鼓，想到：“究竟是哪个管不住嘴的走漏了风声？王爷探查幼童拐卖一事，到底传扬到什么地步了？该不会，已经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吧？”
他暗下决心，待会回到京兆府，非得挨个盘问自己手下那帮毛头小子，把那个说漏了嘴的大嘴巴找出来，好好地敲打一番。
见赵鸣珂不应，林怀锦便猜出他在想什么，解释道：“王爷放心，王爷查探此案之事，民女未曾传扬。”
“民女是上次听闻王爷身边那位公公无意提起，才留意了此事。”
陆灼挠了挠头。
公公？是小琏子吗？他微微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京兆府的人，那这问题就不是出在自己这边了。
但紧接着，他的脑子又是一炸——小琏子？林怀锦怎么连小琏子都认得？难不成，自家王爷跟这位霍夫人，还真是旧识啊？
“那日在城郊，王爷扮做寻常少年模样，想来，也是为了调查此案吧。”
赵鸣珂眼中波澜微动。
那日母妃醒来，因不愿喝药而发火，他便与小琏子一起接了林松青回宫，身边的公公，当时林怀锦也在场，他是知道的。
他并未拉开车帘，也未与她见面，但他听得清楚，林太医的那位妹妹，似乎不满小琏子的作风，要留林太医片刻。
可小琏子没同意。
想来，便是那日，小琏子说漏了嘴，让这“幼儿拐卖案”
的名字，被林怀锦听到了吧。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小琏子随口一提，林怀锦却暗暗记了那么久。
如今，竟还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破案。
她是自小养在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嫁了人，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将军夫人。
就算被夫家排挤，也未曾见过高门之外，与她不属于同一个阶级的百姓，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这样的女子，又怎会知道拐卖幼儿的胡商有多么凶残？
又怎会了解，京城风平浪静的一汪死水之下，有怎样的暗流涌动，杀戮和背叛？
她要掺和进这水极深的幼儿拐卖案里，便是要以身犯险，陷于漩涡之中。
到那时，她连逃生都是困难，更别说揪出这漩涡的源头了。
真是异想天开，自不量力。
赵鸣珂没有理她，亦不作回答，看了陆灼一眼，便抬脚往外走。
陆灼会意，对林怀锦抱了一下拳，怀着歉意道：“霍夫人，这种事情，您不适合牵扯进来。”
“我们王爷不会答应您，您也不必强求，这是在保护您。”
“也劳烦您，今后仍然替京兆府保密，不要将‘幼儿拐卖案’告知他人。”
说罢，他立刻拉紧了手里的麻绳，快步跟上赵鸣珂的步伐。
林怀锦见赵鸣珂不为所动，有些急了。
情急之下，她小跑着上前几步，忽然一把握住了赵鸣珂的右手手腕。
柔软而冰冷的衣料之下，她的掌心，按到了赵鸣珂手腕上一枚浑圆坚硬的小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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